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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窗子有被釘上過的痕跡,又被強行拆下,一道道裂縫於牆體蔓延,像是一簇簇預示著不詳的花。
之前幾次窗外都有黑色怪物,如此脆弱的防線自然無法阻擋,言早的後背湧起一陣緊張。
昨夜柏嚴的話語卻倏忽跳進腦海,
「我不該怕它們」,她用只有自己可以聽到的音量喃喃。
又重複幾次,好像真的不怕了。
於澤輝觀察到言早的視線變化,也將視線投向了羅鬱,嘆了口氣:「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了,也不知道 」
言早本來心不在焉地點頭,卻突然抬起頭,瞪大眼睛看向於澤輝,「三個人?」
於澤輝被她嚇了一跳,剛想回答,一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就佔據了他們全部心神。
又一次。這一次,還有下一次
可等待中粉筆剮蹭黑板尖銳的聲音還沒有響起,率先爆發的是羅鬱的尖叫。
她似乎終於無法忍受,捂住頭大叫:「憑什麼!」
連背景的樂聲都被遮掩。
言早握緊手心,聲音輕輕:「什麼憑什麼?」
「明明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人做過錯事,卻只有我們要承擔後果!這麼多年過去,所有人都走出來了,有了自己的生活,卻還要回到這裡給青春期的蠢事買單!」
言早啞然,轉過頭看於澤輝,他眼中震動,卻一言不發。
這時被中斷的bg重新出現,這似乎變成了壓垮羅鬱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站起來,流著眼淚深深看了他們一眼,隨後便與言早擦肩而過,攀上言早身後的窗子,一躍而下。
言早慌忙抓住她的手,身子也隨著探出窗外。
看見了。
她看見了。
窗外,沒有黑色怪物。
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濃霧,它們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圍繞著言早。
她眯起眼睛,黑霧冰冰涼涼,輕輕貼著她的臉。
她不怕它們,她不該怕它們。
「放手吧。」
聲音從身後出現,是於澤輝,他的聲音裡帶著顫抖。
言早不解,卻發現手中緊緊攥著的重量倏輕了。她抬眼望去,羅鬱已經完全沒入黑暗。
黑紅色從窗外向內延伸,佔據羅鬱的身體,手腕以下都漸漸模糊。
時間的法則好像乘以億萬倍施加在窗外的世界,羅鬱的哭聲越來越弱,重量也越來越輕。
言早更用力地握住她的手,卻又被未知的力量被迫一根根手指抽離。
窗外良久也沒有傳來落地的聲音,羅鬱整個人似乎憑空消失。
教室靜下來,落針可聞。
言早突然想起隨風翻動的學生檔案中,那扇屬於羅鬱的黑暗視窗。
她恐懼它,卻也終究順應了它的預言。
一瞬間,光影變幻。
言早和於澤輝出現在教室門口。
迴圈,迴圈,永無止境的迴圈。
於澤輝嚥下口水:「是不是快要結束了。」
「如果你覺得我們死光了就算結束,那應該快了。」言早悶悶地回復。
於澤輝閉緊嘴巴。
他們沒有進入教室,而是從半開的教室門向內窺伺。
往常向他們怒目而視的語文老師並沒有出現,早讀聲也早已消失不見。
教室中的人變得詭異萬分,他們和教室一樣黑暗破敗,從難以分辨的反光可以辨認出他們似乎還是人型。
仔細傾聽,似乎連呼吸的聲音都不存在。
這或許才是這裡本來的樣子。
「剛才你問我的 除了我們之外的人?」於澤輝將門關上,突然開口。
言早一時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解釋,想了想說道:「柏嚴,你不記得他了嗎。」
於澤輝搖搖頭。
一種荒誕從言早的心底升起,第一天時,他們表現得好像和柏嚴是什麼摯交好友,而把她這個小透明忘了個精光,現在卻說,不記得他了。
言早從腦子裡努力搜刮有關他的回憶,「坐在最後一排的那個 」
於澤輝又一次搖頭,「最後一排不是隻有 他 在嗎。」
她忽略掉他話中隱藏的含義,終於又找出一個他們的交界點:「上次!上次和我一起去圖書館的那個 」
可是這次言早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於澤輝打斷,他睜大眼睛,敲了敲旁邊的牆壁,似乎想替代敲言早的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