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3/4 頁)
那字是狂草,薛雁勉強辨認出那上面寫的是“謝絕還價”四個大字。
薛雁面色大囧,可卻也不想輸了氣勢,更知言老闆此舉定是因為方才她脫口而出的那句“奸商”而心存報復,於是,她毫不客氣地回懟,“言老闆這手字,可謂是驚天動地,神鬼難辨。比起那位玉面潘郎……”
言觀曾外出遊歷,登高望遠之時,曾聽過謝玉卿彈奏一曲,見他風度翩翩,舉止優雅,大為欣賞,便有意效仿,聽到薛雁提及謝玉卿,頓時雙目放光,眼含期待,急切問道:“如何?”
薛雁笑道:“不及玉面潘郎之萬一。”
“你……這位姑娘伶牙俐齒,好生厲害!”
薛雁福身行禮,“彼此,彼此。”
“我就要這張琴,這是三百五十兩銀子。”薛雁氣出了,心氣也順了,便準備付了錢,抱著琴離開。
這時,裡間的男子卻突然說話了,“在下有事要請教言老闆。”
言觀幾番耗費唇舌才終於促成了這樁生意,剛要接過薛雁手裡的銀子,但裡面的那位突然發話,偏偏那人身份尊貴,他可不敢有半分輕慢,只得對薛雁說道:“姑娘稍等,我去去就來。”
言觀剛走進內室的雅間,霍鈺突然道:“確實貴了。”
言觀愕然道:“不知殿下所說為何?”
霍鈺笑道:“我竟不知一張琴竟然賣三千兩銀子,三千兩銀子夠二十萬大軍一個月的糧草了。”
言觀想說,這蕉葉古琴是他好不容易尋來的寶貝,是這大雅琴行的鎮店之寶,只要懂音律之人,聽了這古琴彈奏之音,便知購價三千兩那是值得的。
言觀撫額嘆息,只可惜寧王殿下數年在外來帶兵征戰,同方才選琴的那位姑娘一樣,於音律是一竅不通,也是個外行。
“那殿下的意思是?”
霍鈺笑道:“三百兩賣給那位姑娘吧!”
“什麼!區區三百兩!這琴可是難得一見的寶貝,世間難尋,進價也要一千五百兩,若是賣給那位姑娘,我還需倒貼一千二百兩。”
不懂琴也就罷了,但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不讓他掙銀子,言觀已是大大的不樂意,沒想到竟讓要他虧本售出,這不比殺了他還難受。
霍鈺對辛榮說道:“你看,那姑娘說的沒錯,他就是個奸商!進價一千五百兩銀子,他竟然賣三千兩銀子。”
言觀哭笑不得,“這間琴行都是您的,我也是為殿下做事,替殿下掙錢。”他替寧王掙錢,寧王卻罵他奸商,這未免太不厚道了。
辛榮瞪了言觀一眼,“戲演的差不多得了,你可知外面的那位姑娘是誰?”
“難道殿下今日是為那位姑娘而來?”
言觀做了多年的生意,極擅長察言觀色,這間琴行雖是寧王的產業,但寧王自小習武,在軍營中摸爬滾打,最不喜彈琴賦詩附庸風雅,平日裡也極少踏足這間琴行。
他為寧王做事,平日只需將盈利所得交給寧王府的管家即可。關於琴行的經營,寧王從不干涉。
但今日寧王竟然要以三百兩的低價將這張稀罕的古琴賣給門外的那位姑娘,可見他應是識得那位姑娘的。
辛榮又道:“你還算聰明,門外的那位是薛家嫡長女薛凝。”
言觀猛擊了一下掌心,突然大徹大悟,“原來如此,聽說這薛家長女是寧王妃的人選之一,原來這張琴是賣給未來的王妃。”
以言觀那雁過拔毛的性子,三百兩的價格出售那張古琴,除非殺了他。可轉念一想,這間琴行是王爺的,琴行裡所有的琴也是王爺的,以後王府裡是王妃管家,那琴行自然也是王妃的,這張焦葉古琴自然也是王妃的。
如此想,他突然透徹了。
霍鈺的臉色突然沉了下去,辛榮急忙催促道:“囉嗦什麼,還不快去。”
“是。”
言觀從裡間出來,一改先前的態度,對薛雁極為恭敬,“言某看得出姑娘也是愛琴之人,既然姑娘真心挑中了這張蕉葉古琴,在下也當成人之美,便以三百兩的價格賣給姑娘。”
“三百兩?”方才要價三千兩,還謝絕還價的古琴,轉眼竟然降到三百兩。
薛雁第一反應是這其中必有陰謀。
但見言觀的眼神中隱隱透出的心疼不捨,便知這張古琴的確不是凡品,二表哥一定會喜歡,但又生怕言觀反悔,當即放下三百兩銀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抱了古琴,對言觀道:“多謝言老闆。告辭!”
“姑娘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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