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3 頁)
可謂是既誠懇又恭敬,禮數週全,態度謙卑,讓人挑不出半分錯處。
薛雁卻是抿唇一笑,捧茶至唇邊,讓人看不清面上的神色,而後緩緩道:“錢掌櫃也是知道的,我素來足不出閣,閒來也只是在府中看書作畫,至於這做生意的門道我是一竅不通,今日我來珍寶閣,只是為取上個月定製的一套首飾。您是掌櫃,鋪子都歸您管轄,我哪能喧賓奪主,越俎代庖,錢掌櫃您自己看著辦就成。”
“是。”薛雁這幾句話讓錢掌櫃覺得慰帖極了。他知道這薛家的大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京城聞名的才女,素愛看書撫琴,點茶插花,右相家的長女公子,又怎會去學那些商賈之家做生意。
他倒是聽說薛家二女公子流落民間,已於年前被尋回,還曾學過做生意。只是不知品行才貌到底如何,京中關於薛家次女的傳聞只是流落在外,長於鄉野,上不得檯面。
方才定是他多心了,大小姐不過是對那些好看的首飾感興趣,或許並未發現什麼。
錢掌櫃又訓斥了那夥計幾句,罰了半個月的工錢,親自去了庫房取來了一套做工精美的紅珊瑚首飾,這紅珊瑚色澤均勻,色彩明豔,散發著淡淡的光澤,一看便知是來自深海的稀罕珊瑚製成,少說也值上千兩銀子。
“這是大小姐上個月託小的定製的首飾。”
“有勞錢掌櫃。”
薛雁接過首飾,心中覺得甚是可惜,這樣名貴的首飾,姐姐只為出席今夜的宮宴所戴,而這樣奢靡華貴的首飾,姐姐每年要定做四套。
薛雁將裝首飾的匣子合上,輕輕嘆息。
心想父親雖說已高居右相之位,這珍寶閣也屬家中產業,這樣的名貴的首飾倒也拿的出,但她曾跟著義父走南闖北,深知做生意的艱辛不易,凡事更需精打細算,這才是長久之道,斷沒有如此奢靡浪費的道理。
薛雁和薛凝是雙生姐妹,當年薛夫人懷胎八月正遇叛軍攻城,生產之際,家門被叛軍撞開,薛夫人的丫鬟和產婆各抱著孩子逃命,後被人群衝散了,薛雁流落在外,輾轉被人販子賣到江南,養到三歲,後被一位姓許的商人買回家中,當女兒養大。
這些年,薛家一直在外打聽尋找失散的女兒,終於在一年前,從一個北上的皮貨商人處見到了薛雁的畫像,因薛雁和薛凝是孿生姐妹,相貌生得極為相似,唯薛雁右眼下有一顆硃砂淚痣,薛家也因這幅畫像終於找回了失散多年的次女。
只是薛家姐妹模樣雖相似,但性格卻截然不同。
薛凝自小生養在書香門第之家,非但相貌出眾,美若天仙,年方十八歲便已是聞名京城的才女。至於找回來的次女薛雁,從小流落民間,跟著許懷山走南闖北做生意,摸爬滾打自是沾染了一身市井氣,將商人的精打細算,精明算計學了十成十。
薛雁迴歸薛府後,便改喚許懷山為義父,在數月前,揮淚告別義父,獨自離開盧州前往京城。
薛雁無奈笑了笑,一千兩銀子可抵盧州那間茶葉鋪子一年的盈利了,可惜這名貴首飾戴不了幾回,便不知被遺忘在哪個角落。年長月久,積了灰,只怕姐姐便再也想不起來了。
正在愣神間,錢掌櫃將一個鏤空雕花的木匣子推到薛雁的面前,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大小姐,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請您笑納!”
隨著那木匣子被開啟的那一剎那,一縷淡淡細碎的柔光從匣子中射出,數十顆大小一致,飽滿渾圓的南珠綻放出耀眼的光芒,這般色澤光亮的南珠薛雁從未見過,匣子中的寶物簡直是稀世珍品,只怕是皇后鳳冠上的南珠也不過如此品相。
良久,薛雁的目光才從那套嵌著南珠的頭面上移開,目光灼灼,神采奕奕,自是見到這般稀世寶物後難掩喜悅之情,她想伸手去碰,卻又將手指縮回,生怕將南珠的光芒抹去了半分。
“不知錢掌櫃這是什麼意思?”
錢掌櫃臉上帶著討好的笑,起身躬身行禮,“這套頭面是小人偶然所得,如此品相的南珠世間難尋,唯有大小姐的才貌才能配得上這般名貴的珍寶。”
“駕——”
只聽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策馬之人從熱鬧的朱雀街揚塵而過,兩名兵士身後的硃紅披風被疾風高高揚起。
“寧王殿下得勝歸朝,行人避讓!”
緊接著數十人的隊伍風馳電掣般一閃而過,鐵騎疾馳著往南面的那座威風赫赫的寧王府邸而去。
眾人還未細細瞻仰那位在雁門關連斬殺十餘北狄猛將,立下赫赫戰功的大燕寧王殿下,便只帶著十名輕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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