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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煙凝也覺得蔣丹教育孩子的方式有點問題,她似乎在拔苗助長。
柳煙凝拉著阿寶坐在一邊花壇的瓷磚上,這裡常年有人坐,倒是挺乾淨。
蔣丹將肖童童拉回了家,將門掩上了,肖成坤拖著那幾包土特產跟了進去,但是他沒有將大門關起來。
很顯然,這是一個非常懂規矩的農村老人,他跟守寡的兒媳共處一室時不閉戶,不給人留下口舌。
沈牧沒有出來散步,他這幾天在專心準備工具書的事,一般吃了飯就在書房忙碌。
柳煙凝沒坐多久,就帶著阿寶回了家。
阿寶跑進書房去找沈牧,「爸爸,你說過我要是比賽拿了獎,你就要帶我去圖書館的,我們什麼時候去呀?」
沈牧也沒有忘記,他這兩天有點忙,要後天才休息,「後天爸爸休息的時候就帶你去好不好?」
後天阿寶也不上課,他點點頭,「好吧。」
阿寶要走,又想起了什麼,對沈牧說道:「爸爸,肖童童好可憐。」
「怎麼了?」沈牧問道。
「他跟他爺爺出去吃飯,他媽媽很不高興。」雖然以前肖童很可惡,但是他現在已經不罵人了,阿寶每次看到他,都覺得他很不開心。
沈牧放下書,站了起來,他不會跟蔣丹再有什麼來往,但是肖成坤畢竟是肖強的父親,也算是他的長輩,千里迢迢地來了。憑著他跟肖強的兄弟情誼,怎麼都照拂一二。
沈牧大步走出了家門,他知道肖成坤的為人,他今晚無論如何不會在守寡的兒媳家住下的,沈牧準備給他安排個招待所。
但等他走到蔣丹家門口,才發現蔣丹家門緊閉,裡面倒是有光透出來,他上前去敲了敲門。
門是蔣丹開啟的,看到沈牧,她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沈牧沒往裡面亂看,只是問道:「表叔在嗎?」
蔣丹語氣溫和了很多,「他說不在我這住,走了。」
「走了?什麼時候走的?」這會兒天都已經快黑了,沈牧擔心肖成坤出去之後找不到招待所。
「我不知道。」蔣丹簡短地答,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沈牧。
沈牧眉頭微皺,正要走,卻看到門口立著幾隻蛇皮口袋,這是肖成坤帶來的特產,沈牧聽他說了,是從家裡帶來的小麥,還有風乾羊肉等等。
可此時,就這樣被蔣丹隨意丟在門口。
沈牧忍不住說道:「這是童童的爺爺這麼遠給你們帶來的家鄉的東西,你怎麼不好好地收起來。」
蔣丹既高興於他主動上門,又覺得他說話實在是沒有站在她的角度考慮,「我們平時都吃大米,這些小麥誰吃啊,我和童童都是北京人,怎麼吃得慣肖強老家的東西,這不是白費力嗎?」
沈牧盯著蔣丹,以前他是覺得蔣丹心思有些重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他感覺到蔣丹身上有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氣,她連老人辛辛苦苦千里迢迢帶進京的心意都不屑一顧,這樣的蔣丹,當年為什麼會看得上泥腿子出身的肖強呢?
「蔣丹,我真替你感到悲哀。」沈牧搖了搖頭,「你從一開始就看不上肖強吧,那你為什麼要嫁給他呢,你知不知道你不僅僅是任性地對自己的人生不負責,也造成了一個農村家庭的希望的毀滅?」
蔣丹臉色微變,「沈牧,你這是什麼意思?」
「肖強出事的時候,他身邊的人都跳傘了,他也可以跳傘的,但是他當時精神恍惚沒有及時跳傘,就遲了那麼幾秒鐘,造成了悲劇的發生,你那段時間在跟他鬧離婚吧?」
蔣丹的臉色終於大變,她聽懂了沈牧話裡的意思,「沈牧,你這是將肖強死亡的責任推到了我頭上?」
其實悲劇已經造成了,現在怪誰都無用了。可肖強就是第二個沈牧,他們的經歷完全相同,考上中學的那年,他們都交不起學費,去縣裡的水泥廠扛了一個月的水泥,十四五歲的少年,每天要扛數百包一百斤重的水泥,那段時間累得他們腰都伸不直。
肖強的家庭也是舉全家之力來供養這個學生,好不容易熬出頭了,可能家裡的債務都還沒有嘗清,肖強就那麼犧牲了,因為他娶了一個自私任性的女人。
沈牧還知道,肖成坤當年放棄了肖強犧牲後單位發給父母的撫卹金,全部給了蔣丹。
「事實到底是怎麼樣,你心裡很清楚。」沈牧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他多看一眼蔣丹的臉,都會替死去的兄弟感到不值。
沈牧回家跟柳煙凝打了個招呼,騎上腳踏車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