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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皺眉,「五十塊也不少了,過年能將雞鴨魚肉買齊活。」
吳桂芬指著他們家門口的水泥路,「我可是知道你是掙了大錢的,這麼長的水泥路都修得起,拿五十塊錢給你爸媽過年?你好意思嗎?」
沈牧將五十塊遞過去,「你也看到了,因為修了這條路,錢都已經花得差不多了,這五十塊,你要是不嫌少,你就收下。」
言下之意,要是嫌少,連五十塊都沒有了。
吳桂芬怒目圓睜,「沈牧,要不是家裡人支援你讀書,你能有今天的出息嗎?真是養條狗都比你懂感恩!」
沈牧平靜地說道:「媽,你別說這個話,我這個書是怎麼讀過來的,你們心裡很清楚,逢年過節,或者是你們二老生病的時候,我會盡我兒子的本分,至於其他的生活費,我沒有,我還要養家餬口。」
吳桂芬瞪眼,「你是不是又給你大伯一家寄錢了?我就說嘛,當年他們站出來說要供你讀書,我就知道沒安好心,自己生的兒子不爭氣,跑來養別人的兒子。」
柳煙凝嫌她太聒噪,帶著阿寶要進房間,柳煙凝身上穿著一件羊毛長裙,看著氣質得很,那衣服一看就價值不菲,吳桂芬指著柳煙凝,「你捨得給她買這麼貴的衣服,就拿五十塊打發你爹媽?」
「媽,這是我家,不允許別人指手畫腳。」沈牧神色依舊平靜,但是話音已經越來越冷。
吳桂芬指著沈牧就要罵,秦姨站在廚房門口,眉頭擰成了結。
吳桂芬是很不要臉,但是她是沈牧的親媽,沈牧和柳煙凝是晚輩,還真是拿她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如果柳煙凝這邊也有家長就好了,吳桂芬的氣焰就不敢那麼囂張,但柳遠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別指望他會替柳煙凝出頭。
沈牧將五十塊收了起來,「正好,我有段時間沒去看爸了,今天就跟你一塊去看看他。」
他拉著吳桂芬就要走,吳桂芬還沒要到錢呢,不肯走。
「沈牧,你想做什麼,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嗎?這麼對你親媽,你要遭天打五雷轟!」
「媽,大過年的,你非要這麼蠻不講理?從我上學開始,你跟爸就沒有出過一分錢,你們的生恩,我在大伯家長大,大伯出錢供我上的學,我跟你說了,逢年過節,你跟爸生病的時候我會出我該出的那一份,如果你還是不滿足,那這些也都沒有了。」
「你敢,你要是敢這樣,我就鬧到你們單位去,讓你們單位領導來評評理,身為兒子不贍養老子娘,這是什麼道理?」
「你去吧,我也會寫信檢舉大哥頂替別人名字進入化工廠的事情!」
吳桂芬這段時間就是顧忌著這個不敢來,不過這幾天她想了又想,沈牧應該不會做出這樣大義滅親的行為,如果他能做出來,那他們拿著他工資的時候就應該拿這個來說事了。
柳煙凝從書房走了出來,「什麼冒名頂替,你大哥頂替了誰?」
吳桂芬看到柳煙凝,心裡一突,「沒有那回事,沈牧,你敢亂說,我今天就撞死在這裡!」
沈牧平靜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八三年的時候,沈貴榮參加了化工廠的考試,他當時跟第三名是同名同姓,花了一千二百塊錢,將人家的名額給頂替了。」
當時沈牧都還在讀大學,之所以知道這個事情,是當年吳桂芬給他打電話,讓他跟老師同學借錢,那時候的一千二百塊是一筆鉅款。
吳桂芬兩口子這一輩子都偏愛長子,尤其是沈牧的大伯出錢送他讀書之後,對沈牧更加不待見,認為這個孩子以後肯定是個白眼狼。
柳煙凝長長地哦了一聲,「有這樣的事啊!」
她回屋就拿出了紙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沈牧說道:「你給我詳細地講一講,這件事情是在什麼時候發生的,我寫一封信請化工廠的紀檢組查一查。這事可不得了,別人好不容易考上了化工廠,端了鐵飯碗,卻叫別人給頂替了。」
沈牧真說,柳煙凝真寫。
吳桂芬愣住了,咬牙罵道:「你們要是敢寫信,我就死給你們看!」
「行啊,誰沒見過死人嗎?我不怕死人的,你要撞死要幹什麼我們也攔不住啊,像你這樣恨不得吸光兒子血的老妖婆,真死了還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呢!」
吳桂芬被柳煙凝嗆得啞口無言,她臉色青白交加,沈牧或許做不出大義滅親的舉動,柳煙凝這個女人的厲害她是領教過了的。
柳煙凝很快將信寫完,揚在手裡,「誰讓我們家日子過不下去,我就讓誰家日子也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