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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聞舟也不多問了,而是單手抱著她,將她半抱著進了車裡。
暖氣一打,許心瞳身上就熱多了。
她窩在那邊抱著膝蓋坐了很久,一看就是遇到了事情的,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傅聞舟什麼都沒問。
許心瞳坐了好一會兒漸漸恢復了一些理智,忍不住回頭看他。
傅聞舟在閉眼假寐:「……你不問我嗎?」
「問什麼?」
「……我耽誤那麼久,讓你等了那麼久。」
「我的耐心一直很好,等這麼點兒時間,算不上很久。」
許心瞳沒法說什麼了。
兩個小時,叫「算不上很久」?
她不知道他是在故意寬慰她,還是真這麼覺得的。
如果是前者,她還挺感動的。
如果是後者,這人也太厲害了吧。
換了是她,別說是兩個小時,就算是等十分鐘都要了她的命了,她肯定會忍不住爆發出來的。
車內很安靜,昏暗反而給了她一個情緒宣洩的視窗。
她鼻子一抽,忽然就格外委屈:「公司裡有人欺負我。」
說話的同一時間,她就朝他撲過去,整個人都納入他懷裡,緊緊地纏在他身上。
傅聞舟都有些猝不及防,但還是將手掌輕輕貼在了她的後背。
他這一拍,許心瞳的情緒就控制不住了,整個人都趴在他身上,眼淚鼻涕糊滿了他的襯衣。
傅聞舟覺得她這樣很像一些小孩子,越是有人安慰就越來勁,原本的三份委屈立刻增長成七八分。
他勾起唇角忍不住笑了下,聲音卻很溫和:「現在可以跟我說說,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許心瞳還是覺得這事兒挺丟人的,悶了好一會兒才說:「有人找我茬。」
傅聞舟:「那肯定是你得罪了人。」
許心瞳:「你站哪邊的啊?!」
傅聞舟沒好氣,瞟她一眼:「小孩子過家家嗎?還站哪邊?」
他眼神犀利,帶著一股訓誡味道,只掃來一眼就激得許心瞳挺直了背脊。
她有點不服氣,但又不敢真的跟他叫板,只好說:「那就算我不對好了。我自己人緣不好,得罪了人,怨不得人家找我的麻煩!」
這就是氣話了。
傅聞舟很低很低地笑了一聲,意味不明的調調兒。
許心瞳看到他寬大的手隨意搭在腿上,筋骨分明,是一隻成熟男人的手。
他就那麼輕輕敲了一下,就帶著幾分遊刃有餘的輕慢。
這讓許心瞳覺得他們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這種認知實在讓人憋得慌,更讓她覺得憋得慌的是,這還是事實。
許心瞳特別好面子,這一刻無形間就有些下不來臺,甚至都不想跟他撒嬌哭訴了。
她只覺得麵皮火辣辣的,覺得自己不自量力。
她這麼難過,他不安慰就算了,還在這兒看她的笑話。
或者在他看來,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職場是適者生存的地方。
沒用的人被人欺負、淘汰都理所當然。
許心瞳也清楚這個道理,只是,這一刻她只是把他當做親近之人來傾訴而已。
哪管什麼道理不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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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心瞳其實早就有換工作的想法,她一直都覺得自己不太適合這份工作。
或者說,她這種性格不太適合在這種大公司裡工作。
那天夏瑤的事情,只是更加堅定了她這個想法而已。
之後幾天,她每天早出晚歸,空餘時間就在找工作,也免得和傅聞舟碰面。
這日早上,她在地鐵站等車時就收到了傅聞舟的簡訊:[你車怎麼沒開?]
如果不是真的生氣,她會回復「不想開」。
這一次她卻打字:[長安街東段這邊修路,最近特堵,我車技不好,這幾天就坐地鐵吧。]
傅聞舟過了好一會兒才問她:[是不是生我氣了?]
許心瞳吸了吸鼻子,感覺很酸,但沒有想吵架的想法。
她回:[沒有。]
幾公里外的譽恆集團頂樓辦公室內,傅聞舟正坐在辦公桌上看這一則訊息。
手邊,一杯已經冷卻的黑咖啡。
半晌,他抬頭看了眼窗外,下雪了,天色陰沉沉的,腳下的交通雜亂而忙碌,蜂擁往來的人群就像被擠壓著的沙丁魚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