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反擊(第3/4 頁)
顧乘風驟然想起這件事,胸膛都跟著一緊。
他他當然沒辦。
他當時一轉頭就給忘了,只琢磨著後來再辦,並不大上心。
左右不過是個泥腿子,後續補給些銀子便罷了,怎麼值得母親再來提一次?
顧乘風遲疑間,便聽見母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顧乘風,你在外失信無狀,在內目無章法,委實叫我失望,且回院中禁足,扣你一月的例錢,這幾日,不要在我面前晃了。”
說完,盛枝意一轉身,在顧乘風震驚的目光中離開了。
而顧乘風久久站在原地,似是沒從這種打擊中回過神來,他匆忙去問那顧小小的養兄是怎麼回事,又從小廝嘴裡得知了來龍去脈。
原來是那賤民遇到了難事,求到了顧府頭上,後便被母親發現了他未曾幫扶那賤民一事,母親便將那賤民一道兒留在了府中!
顧乘風聞言便想,什麼生病都是騙人的,哪裡有那麼巧的事?他以前沒攀上顧府的時候就沒生過病,現下攀附上了顧府就病的要死了!定是那賤民久久沒有得來銀錢,所以故意來他們府中走一趟,引來他母親的目光的。
這等賤民!手段倒是頗多!
顧乘風想起來母親方才的模樣,頓覺心痛。
母親從沒有這樣和他說過話,不管何事,母親都是耐心又嚴厲的教導他,幫扶他,引領他,可現在,母親對他的態度卻這樣冷漠,甚至隱隱還夾雜了厭惡。
為什麼?就因為他今日跟顧小小吵了一架,就因為他忘了安置那個泥腿子嗎?
就為了這一對從外面撿回來的野狗一樣的賤民,母親居然要這樣對他!他可是顧府的嫡長子,是母親的親生兒子!日後母親是要仰仗他的榮光的!
母親怎能如此對待他呢?
以往不管他做什麼,母親都對他十分不同,可今日,他能夠明顯感覺到,母親對他已經沒有往日那種舔犢般的呵護了。
母親的心裡,此刻彷彿只有那個顧小小。
在那一刻,顧乘風甚至開始恨起來了不敬兄長的顧小小,恨起來了那賤民燕驚塵,他恨來恨去,覺得不能這般縱容他們爭奪母親的寵愛。
他得想個法子,將這對鳩佔鵲巢的泥腿子都趕出顧府去。
思索間,顧乘風快步行向了夏雨閣,這件事他需要跟他的妹妹商量一下。
但顧乘風行到夏雨閣時,才聽嬤嬤說,顧婉玉已經主動到了祠堂間去跪拜請罪了。
顧乘風心下不由得又是一痛。
他的好妹妹,這般柔順善良,為何母親就是看不到呢?母親又是怎麼忍心對妹妹那樣兇的呢?
他快步行向祠堂。
——
顧府的祠堂地處院落的正東處,地處偏僻,夏日間便陰涼的很,到了冬日更是刺骨冰寒,平日間都只有一個老奴守著。
顧乘風到的時候,整個祠堂裡只有顧婉玉一人在。
他推門而入。
祠堂內一片昏暗。
顧氏祠堂極大,階梯式越來越高的香火案上,擺滿了各種祖先牌位,一縷月光彈窗,屋暗月更明,月光落到地面上,能照到蒲團上縮成一團的姑娘。
顧婉玉因為落了水,整個人都病懨懨的,裹著一件大氅,縮在大蒲團上,大氅裹在她四周,將她襯的像是一隻毛茸茸的小貓咪,可愛可憐。
她似是正昏睡過去,一張嬌俏的臉蛋上帶著幾分委屈,睡夢間都擰著眉,胭紅水潤的唇瓣亮晶晶的晃著,月光一照,似是一朵嬌嫩的倒懸白鉤子薔薇,枝丫鮮嫩,脆生生的美。
婉玉在睡覺。
顧乘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突兀的覺得心口一跳,顧府男女重禮,親兄妹間也是如此,他很小時就沒有見到過婉玉睡覺的模樣了,此刻,當他看見婉玉睡覺時的側臉,只覺得心口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他情不自禁的走得更近,想要仔細瞧一瞧。
他走的更近,更近,似是受了蠱惑,抬起手去摸顧婉玉的面——
入手順滑,似是一匹上等的綢緞,讓顧乘風微微有些發怔。
躺在蒲團上的姑娘正昏昏的睡著,察覺到有人摸她的臉面時,她微微愣了一瞬,隨後昂起來一張瓷白嬌嫩的臉蛋,正看到她的哥哥定定地望著她。
“哥哥!”顧婉玉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因為團了太久,身子還有些發僵,險些直接撲倒顧乘風的懷中去,她一邊艱難坐起來,一邊問:“哥哥,二姐姐可原諒我了?母親讓我去參加及笄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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