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一下鄉(下)(第2/3 頁)
發男手抖著畫完“散”字的最後一捺,紫色光點像流星雨墜入溪水。輪到最終那個“場”字時,八支菸火筒同時對準天際,各色光流在空中匯聚成虹,驚起了整片草叢裡的夜鷺。
燃燒的軌跡在墨色天幕上停留得比預期更久。二姐說那是山風捨不得吹散這些發光的塵埃,阿飛非說是裡面偷偷加了生石灰。二姐仰頭望著漸漸淡去的虹光,淺藍髮帶纏上了小鐘的腕錶。
當最後一粒光塵溶入銀河,他們發現水倒映的星空比真實夜空更明亮。九月突然指著水面喊:“看!我們的字都落在星星中間了!”八雙沾著烤魚香氣的鞋子踩進水流中,破碎的星芒順著褲腳攀爬,變成青春永不褪色的紋身。
(四)
第二天晚上,新的慶祝活動來了。他們騎著摩托車在夜間的路上穿梭著,車燈照到的地方就是前進的地方。確實,晚上的馬山街熱鬧多了,燒烤攤也多了。看著那閃閃發光的小夜燈圍起來的一個個場地,確實要比縣城的燒烤攤有氛圍了。小鐘詢問了一下有沒有忌口的東西,給二姐和九月一人點了一杯點了西瓜汁,還點了一箱的啤酒,又點了一碟瓜子,一碟黃瓜,一碟炒粉,一碟田螺……
看來那兩個女生是要喝酒的,二姐和九月就乖乖地在旁邊吃著瓜子,喝著西瓜汁,看著他們另外六人在那裡搖骰子喝酒。看著差不多了,捲髮男生就提議,增加一點難度,讓四個女生進行搖骰子,男孩負責喝酒。九月本想著不參與的,剛想說話就被二姐給拽了一下手,話到嘴邊,還是算了 不打擾大家的雅興了。只不過就辛苦替九月喝酒的阿飛了,畢竟人家都是一對對,輸了喝酒也正常。
九月為了不讓阿飛喝那麼多,就拼命地搖骰子。一開始還不明白怎麼的骰子數算是輸了。玩了幾把過後,九月就明白了其他的奧秘。今晚運氣還是不錯的,阿飛是四個男生中喝的最少的。
“兩人配合的還不錯呀!”
“你們兩個女孩子今晚好像沒有喝到一杯酒?”黃髮男生看似喝醉了,大聲說道。
小鐘立馬拿過酒杯,“她們不會喝酒,一杯就倒了,我替她們喝……”
捲毛男生附和道,“那不行,她們今晚不喝一杯,就是不給兄弟面子。”說完,就給把二姐和九月桌前的杯子倒滿了酒。
小鐘本想著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的,但奈何被黃髮男孩攔住了,“兄弟,你聽哥的,讓她們喝上一杯不過分的,要是醉了,她們不是住你家嗎?待會一定幫你們把人安全送回去……”旁邊兩位女孩子也喝了不少酒,在一旁也開始勸酒了。
五顏六色的彩燈在夜色中嗡嗡作響,“老王燒烤”的招牌缺了右下角,在晚風裡輕輕搖晃。九月盯著塑膠杯沿凝結的水珠,耳邊是小鐘一行人他們此起彼伏的起鬨聲。烤架騰起的煙霧裹著孜然香漫過來,混著男孩衣服上隱約的汗味,在她鼻腔裡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
“你們倆遠道而來,我們那麼熱烈歡迎,不喝說不過去吧?”黃毛男把酒杯往前推了半寸,杯底在油膩的塑膠桌布上拖出暗色水痕。九月垂著眼睫,看見自己倒映在琥珀色酒液裡的臉被波紋割裂成碎片,就像去年二姐十七歲生日蛋糕上融化的蠟燭。那天她偷喝了一瓶啤酒,在衛生間抱著馬桶吐到凌晨。九月蜷縮在瓷磚地上數著嘔吐間隙的秒數,冰涼的觸感從尾椎骨爬上後頸。
“行行行,我們喝。\"二姐突然伸手,指甲上剝落的星空藍甲油蹭過九月發抖的手背。啤酒比她想象中沉,冰涼的杯壁貼住掌心時,十七歲生日那晚的眩暈感突然從記憶深處翻湧上來。那天她們穿著嶄新的衣服,被夜風吹得像漲潮的海,而現在褲子膝蓋處還留著上週體育課蹭上的草漬。
辛辣液體滑過喉管的瞬間,九月的睫毛劇烈顫抖。她聽見自己吞嚥的聲音混在小鐘他們的口哨聲裡,像條擱淺的魚。九月突然抓住桌沿,指節泛白得像是要捏碎什麼。
液體在胃袋裡炸開的灼痛讓九月想起化學課上的鎂條燃燒,白光刺目。她數到第七次喉頭痙攣時,阿飛正把烤雞翅推到她們面前,金黃的油珠順著鐵籤滴落,在一次性餐布上暈開渾濁的圓斑。二姐在桌下死死掐住大腿,指甲透過校褲布料陷進皮肉,疼痛像根銀針把翻騰的胃液暫時縫住。
“牛逼啊!”男孩子們拍著桌子大笑,易拉罐被捏扁的聲響像是某種倒計時。九月盯著對面屋子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霓虹燈把她的臉塗成青紫色,像具正在腐爛的屍體。
“你們真的太給面子了,來來來,喝完一杯,還有一杯。剛才那杯是敬他的,這一杯是敬我的……”捲毛男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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