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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他要跑的心思,趙明珠給侍衛一個眼神。侍衛二話不說,一顆石子敲在秦硯初的腿彎,本就失血過多的他重重摔在地上,傷口處腥紅的血液迸發開來,一時痛到險些昏死過去。
趙明珠不關心秦硯初會不會死,她只關心自己的血條能不能爆滿。
屈尊降貴地俯身勾起他慘敗的下頜骨,頭頂的血條依舊緩慢流逝,完全不似上次暴奶的效果。
搜查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趙明珠眼睛眯了眯,末在他身體裡的半截羽箭寒光陣陣,怕是軍中都用不上這麼好的貨色,趙明珠輕嗤出聲:「有人意圖攜兇器刺殺本宮,追。」
侍衛聞言一愣,腿腳比腦子先動,一半人馬飛身越牆追了過去。
另一半圍成半圓,刀劍對外,列陣準備對敵。
倒是訓練有素,趙明珠微怔,在這才想起公主府身邊的侍衛都出自溫國公府,心底對這位素未謀面的外祖父印象拔高了一籌。
秦硯初想要掙紮起身,可是有幾個人壓制他的四肢,無力行動。顯然,此刻他也覺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溫國公府的人一根筋,他今夜暴露在明珠公主面前,就等於暴露在朝野之上,不出三日,剛正不阿的溫國公必然參他一本。
追殺秦硯初的人馬不知出於何意,與公主府的人碰個對頭以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幾個侍衛無功而返。
趙明珠並不在意,只是吩咐明日去告告狀,就說有人拿著鐵精造的箭矢謀殺公主。
秦硯初終於不再保持沉默,「公主未曾被刺傷。」
這一宣揚,有心的人都會明白今夜闖禁地的人和趙明珠是一夥的,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趙明珠笑意真誠,嗓音哀婉,「公子如何就不信呢,本宮是真心來救你的。」
她多次重複,秦硯初決定不再裝傻,「不知有什麼是公主需要秦某做的,但說無妨。」
她眨眨眼,語氣更加是誠懇,「本宮要你綠雲罩頂,長命百歲啊。」
沒忍住欣賞的眼神,哪怕這個人狼狽倒地,也掩蓋不了其矜貴清雅的氣質,爛泥的琉璃也是美的,她沒忍住湊近一步。
秦硯初眉頭輕擰,聖人的畫卷瞬間了有了情緒,變得生動起來。
「公主這是何意?」
趙明珠視線凝固在穩定到10的紅色血條,聲音滿意之下多了絲甜美,「不懂沒關係,知道本宮救你不易就行。」
哪怕為了自己,趙明珠也不喜歡做虧本的生意,裡外算去,她也幫了他不少忙,總要收取回報。
秦硯初非常想說,自己不曾向她尋求幫助,何況很多事大家心知肚明,何必戳穿,真要算起來,他的安排足夠妥帖,絕不會出亂子,冷了聲音,「敢問秦某的小廝身在何處。」
言外之意,趙明珠在這裡多此一舉,反倒壞他計劃。
這要是尋常臉皮薄的小姑娘,被如此嫌棄怕是要哭鼻子了,趙明珠是何許人也,只有她控訴別人的份,有生以來,她還不曾為旁人自責過。
不會自責的趙明珠很會反思別人,為什麼秦硯初說不用她救,還話裡話外嫌棄她,懷疑她呢。
她的理由多麼光明偉正,多麼合乎情理,她確實要救他的命啊。
扛著她的生命共享條竟然敢隨便浪,若真有個差池,她敢保證在自己臨死之前也要把這個可惡的人碎屍餵狗。
趙明珠站得有些久了,便軟了身子靠在牆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秦硯初,也不知他身上有多少血,快把她的繡鞋染髒了呢,這可是她最愛的一雙。
腳下這個男人,果然不負傳說之名,清冷自持,不好接近,哪怕她做出再惡劣之事,在他看來也不過浮塵一粟,在心底不生半絲波瀾。
她面露嫌棄,美則美矣,是個不好掌控的毒心蓮,還是早日刷滿生命條,離他遠些吧。
他說什麼來著,他不需要她救,很有志氣,趙明珠認為他說的很對,還有力氣玩心眼,一看就是受傷不飽和,一個優秀的傷殘人員,應該連面露感激的力氣都沒有才對。
想到這裡,她也這麼說了,「公子有理,是本宮疏忽了,畢竟本宮喜歡撿不能說話的死人。」
說罷,不等秦硯初反應,趙明珠突然抓住那裸露在外的半截箭矢,指尖輕點,身下之人一聲悶哼,眼底還帶著震驚之色,就這麼不情不願的暈了過去。
臘梅也沒想到連一隻螞蟻都不敢踩死的公主居然會做這樣的事,眼珠都快瞪出來了,心裡飛快想該怎麼找補公主的柔弱無害美人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