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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意順著杯壁傳到手上,一點點融化冰涼的面板,但不止於此,好像順著手上的骨血延伸至心裡,從剛才開始一直盤旋在心底的緊張、不安,也在一點一點的散去。
岑致垂眸看著茶水,熱氣蒸騰著向上盤旋,水霧在空中留下溫暖朦朧的痕跡。
半晌,他抬眸,堅定地看著程清,一字一句,「我明白了」,他放鬆地笑笑,「是我想的太複雜了。」
「阿姨,謝謝你。」
程清看著他,確定他臉上確實是放鬆後的表情後懸起的心臟也隨之一同落下,她笑笑,輕聲道,「和我說什麼謝謝,現在想要出去走走嗎?」,她搭上披肩,「溫室裡種了些花,這兩天估摸著也該開了。」
岑致笑著點頭,剛站起身,一隻不明生物以極快的速度朝他猛衝過來,整隻都撲到他腿上,速度過快導致的衝擊力生生把他撞退了一步。
程清嚇了一跳,抬頭看見俞伯在後頭急匆匆地跟上來,大冷天的額上都冒汗了。
「夫人小致沒事吧?」,他氣喘吁吁地站定,擦了下臉上的汗,嘆氣解釋道,「大白今天說什麼都不肯去洗澡,一直在門外頭守著,我剛才給忘了這小傢伙,沒想到一開門它就直接衝過來了。」
程清摸摸胸口,微彎腰,和兩隻爪子抱著岑致腿不放的大白對上視線,「奇怪,平時都很聽話的,今天這是怎麼了?」
岑致穩住身形,腿被抱地緊,乾脆蹲下來,抬手摸上大白的小腦袋,無奈道,「家裡都被你弄髒了。」
大白聽懂了似的嗚咽兩聲,尾巴搖晃著在他腿邊蹭了蹭。
程清看了一會兒,靈機一動,「哎,小致」,她轉了個方向,站在大白身後,「白白好像很喜歡你,你要不試著帶它去浴室?」
俞伯一怔,隨即也道,「對呀,今天它一直往你身上撲,連少爺都不理了,看來是真的喜歡你。」
岑致猶豫一會兒,抬頭看著程清和俞伯,遲疑著開口,「我還沒給狗狗洗過澡,可能不是很會……」
「沒事,只要能讓大白進浴室就很好了」,俞伯嘆口氣,半蹲下提溜著大白染黑了的爪子,「不然今天這一身毛是白不回來了。」
程清也跟著點頭,「小致,它這麼黏你,你試試吧,說不定聽你的呢。」
「……這」,岑致盯著大白看了幾眼,小傢伙在他掌心乖順地蹭蹭,他猶豫幾秒,還是點了頭。
「那我帶它去試試吧。」
柏樹長青,是冬日的一抹鬱鬱蔥蔥。
院子裡種的松柏不算多,但總歸是能在煩悶的冬日添一抹顏色,高大挺拔,近看遠看都賞心悅目。
沈勻背著手走在石子路上,腳步慢慢悠悠,偶爾抬頭看看遠處,一副確切地在散步消失的樣子。
石子路狹窄,兩人並肩太強求,沈鬱亭就不遠不近地在他身後走著,注意力卻不像沈勻一樣留在周圍的草葉樹木上,目光一直落在前邊人身上,等待對方開口說話。
他了解他爸,剛才專門單獨叫他出來,絕對不只是許久未見要聊聊這麼簡單。
「年末了,學校什麼時候放假?」
沈勻停下腳步,忽地轉頭看他,臉上帶著鬆散慵懶的笑意,「通知了嗎?」
沈鬱亭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沉默幾秒還是開口道,「一月中旬,現在還早。」
沈勻笑著搖搖頭,「這也不早了,這不就已經十二月末了?」
「話是這樣…」,沈鬱亭看他一眼,還是沒忍住,上前一步靠近他語氣疑惑,「爸,你應該不只是要和我說這個吧?」
微一停頓 ,他補充道,「這事什麼時候都能說。」
沈勻挑眉,「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說,平時不是我不在就是你不在,這不現在湊巧我們兩個都在?」
「……」,沈鬱亭看他又露出標準的狐狸笑,揉了把額發,無奈,「爸,別拖著不說,一定要我直接問?」
沈勻沉吟片刻 ,點點頭,竟然很認真地對他說,「那你直接問吧。」
小時候沈勻就喜歡逗他,想不到長大了看一點兒沒變。
沈鬱亭抿唇,也不再扭捏糾結,坦然點頭,「那我就問了」,話雖如此,真的要問時,他莫名還是生出些緊張來,並沒有安撫岑致那樣全然淡然的態度。
雖然他了解他爸,但凡事都有變數,人事自然都會變,更何況他現在要問的事情本身就是個很大的變數。
大到連他本人也未曾預料到。
沈勻自始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