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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浴室裡水聲傳出來,岑致才鬆口氣坐在床上,掏出手機給顧木青說了自己會晚回去一會兒。
十一點過五分,宴會廳內冷清下來,樂聲暫止,人已經離開了大半。
沈勻彎腰拾起外套,搭在手臂上出了小包廂,在外面長長走廊盡頭看見姜周海和姜賀站在一起。
他過去打了招呼,鏡片下的狐狸眼眯起來,笑意吟吟,「姜總還不回去?」
姜賀立刻禮貌道,「沈叔叔」
沈勻笑著點點頭,姜周海轉過頭朝他伸出手,兩人用力握了握,「我是舉辦方,得等大家都回去才能走,沈總喝了不少酒啊。」
「是啊」,沈勻收回手,扶了扶眼鏡,「可惜沒和姜總喝幾杯,下次可得好好喝一次了!」
姜周海嚴肅的臉上浮現笑意,「以後機會很多,一定和沈總好好喝一次,小賀,送送沈總。」
「沈叔叔」,姜賀禮節周到,伸手作出一個請的姿勢。
曲春外,來時停滿的車已經走得差不多了,冷清不少。
沈勻今夜喝了太多酒,哪怕酒量再好也有些受不住,在裡面悶著頭暈乎,出來後經夜風一吹倒是清醒不少。
不過怎麼感覺忘了什麼東西?
司機開了引擎,姜賀主動為沈勻開啟車門,溫聲道,「沈叔叔,小心碰到。」
沈勻笑著看他一眼,「小賀,麻煩你送我出來了」,坐進去的前一秒,他記起缺的是什麼了,轉頭問了句,「你見過我兒子嗎?」
姜賀神色一怔,隨即笑道,「我和鬱亭見面打了招呼,但這之後好像沒在裡面看見他。」
這就奇怪了,沈勻眯了眯眼,對姜賀道,「我知道了」,他坐進車裡抬頭笑看姜賀,「你也快點回去吧。」
姜賀離開後,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等了幾分鐘,給沈鬱亭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起的時候,岑致正尷尬地站在浴室外面,猶豫要不要進去。
手機被帶進了浴室,純音的鈴聲蒙在水汽裡有些失真,一連響了好幾次,裡面的人卻好像沒有要接的意思,氣息不穩地呼吸,隔著門板也能聽見。
大概是水聲太大,朦朧了對方的聲音,不然他怎麼會在這句話裡聽出一點委屈不滿的意思。
岑致沒想到洗澡一點也不管用,沈鬱亭已經在裡面待了十五分鐘,第十六分鐘就開始叫他的名字,喘氣聲隔著一道門都能聽得清楚。
現在進去實在尷尬,可不進去的話,他好像很難受。
岑致站在門外邊猶豫,浴室裡水聲、鈴聲和粗重的呼吸一起混奏,他聽得緊張,撥出一口氣,擰了把手進去。
推門而入的瞬間,電話鈴聲戛然而止,岑致揮開熱騰騰的水霧,看見手機擱在洗手檯邊,危險地佔據一襲不算大的地方。
沈鬱亭泡在浴缸裡,長長的睫毛濕又粘稠,聽見他來,抬頭望過來,搭在缸沿的手臂微微使力,透過水霧,能看見微隆起的肌肉線條。
他腦子有點暈乎,看見岑致進來,先是呆住一瞬,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方是誰,眉頭下意識皺起。
地上滑溜溜的,岑致走近一步,眉心攏著,擔心道,「還是不行嗎?」
沈鬱亭抬眼,在薄薄一片霧裡看見他沾了水汽的睫毛和被浸濕的眸光,舔了舔唇,喉頭乾澀,沒意識到自己喘地更厲害了。
怎麼偏偏是岑致。
岑致見他不答話,猶豫著走過去,「要不要去醫院?或者」,他抿抿唇,繼續道,「或者我怎麼能幫到你?」
幫他?這要怎麼幫。
沈鬱亭竭力剋制著呼吸的頻率,水已經涼了,可他還是燙的厲害,渾身的血也跟著沸騰,燥熱難耐。
岑致沒等到回答,還是擔心他,看他額頭上的細密汗珠,抬手拿了乾毛巾,用冷水浸濕,伸手過去按在他的額頭上,「我先給你擦擦汗吧。」
濕毛巾冰涼,隔著毛茸茸的一層,岑致也能感覺到他滾燙的面板,心下一驚,「好燙啊」,他皺眉湊得更近一些,哄小孩似地又問了一遍,「要不要帶你去醫院?」
沈鬱亭抬眸看著他,突然伸手抓住岑致手腕,輕輕一拉,額頭上就只剩下毛巾服帖地黏著在面板上。
岑致被他發燙的眼神給嚇了一跳,以為他是被碰到生氣了,說話時聲音都小心了許多,「不好意思啊,我只是有點擔心,你身上太燙了。」
視線相對片刻,沈鬱亭繳械投降般垂下眼,手上鬆了力氣,手指卻還圈著岑致的手,兩人的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