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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微微有些輕喘,呼吸不穩,「嗯,是我。」
岑致聽出他氣息不太穩定,頓了一下,遲疑道,「你怎麼了?」
沈鬱亭沒回答,再開口時呼吸卻勻了許多,「你現在在哪裡?」
岑致一怔,「松雪亭。」
「好,知道了」,沈鬱亭輕聲應了,「你在那裡等我一會兒,可以嗎?」
岑致能聽見對面有腳踩在厚實雪層上的聲響,隱約著想到什麼,然後並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就道,「…好。
十分鐘後,沈鬱亭出現在了松雪亭,氣喘吁吁地站在岑致面前,外套的衣領被一路趕來時的風吹得分開一些。
岑致一下子站起來,吃驚道,「你跑著來的?」
沈鬱亭點了頭,平復了一會兒呼吸,向前走了一步,盯著岑致發紅的耳朵,「手伸出來一下。」
岑致呆呆地看著他的眼睛,覆蓋其上的濃密睫毛沾上冷氣凝結而成的水晶,很朦朧的一層,彷彿黑色的雪花。
他乖乖伸出手,兩隻手都射出來,眼睛沒有移開,視線直直望過去,盯著面前人微張著吐氣的嘴唇。
沈鬱亭插在兜裡的手從外套的深層的口袋裡掏出來,是一個暖色調的米白色暖水袋,毛茸茸的貓咪耳朵出來時輕輕晃動幾下。
暖水袋被放在手心裡,冰涼的手掌倏地一暖,岑致一怔,低頭去看手裡的暖水袋,嘴巴張了張,最終只吐出一句話來,「你跑過來,就是為了給我這個?」
熱乎乎的水流隔著一層毛絨的外殼,將源源不斷的熱度傳到手上,卻並不只在手上停留,沿著脈搏跳動的波紋,流竄到四肢百骸。
沈鬱亭收回手,「不是」,他看著岑致雙手都放在暖水袋上,才移開視線,抬頭去看他的臉,「你說不開心不是因為我,那是因為什麼?」
岑致站在比他高一級的臺階上,身高差被這一點臺階給補上空缺,視線得以對上,他並不想說關於那一則訊息的事情,可是看著沈鬱亭那雙眼睛的時候,他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遲疑良久,他才緩緩開口,「有人發了一條資訊給我。」
「知道了」,沈鬱亭沒有叫他繼續說下去,他一隻手在兜裡翻找著什麼,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
「你在找什麼?」,岑致順著他的手往下看,看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對手套,一時怔愣,「手套?」
沈鬱亭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揚起下巴看著岑致,「你能不能等我一會兒?」
岑致沒動,問他,「你要做什麼?」
「一會兒告訴你」,沈鬱亭在徵求他的許可,「如果你願意等的話。」
岑致於是後退幾步,重新坐回去,雙手抱著暖水袋,放在膝蓋上,端正地坐著,他看著沈鬱亭認真的眉眼,眨了下眼睛,「需要閉上眼睛嗎?」
沈鬱亭仔細地想了一下,「不用」,他語氣稍頓,接著道,「可以轉過去嗎?」
岑致一愣,呆住幾秒後點點頭,「好。」
他站起來,抬腿跨過去,背轉身坐下來,面前正對著幾棵很高大的松樹,針葉聚整合的薄薄也葉片上落了不少積雪,危聳地挺立。
雪看著漂亮,也冷,岑致把暖水袋往手心推了推,牢牢攏在兩手之間。
他今天穿的多,上半身是米白的棉服,還圍了圍巾,從背面看過去,像個圓圓的糰子。
沈鬱亭盯著他背對自己的端正背影,握拳抵在唇邊,唇角勾起一個很淺的弧度。
他蹲下身,雙手捧起一大團雪,往一處堆。
岑致聽見身後有沙沙的聲響,好幾次都想轉過去偷偷看一眼,最後都忍住了。
暖水袋的熱度漸漸消退,他低頭揉捏著兩隻豎起來的貓耳朵,捏的起了勁,甚至想到了在家裡養一隻的想法。
他晃了下腿,打算起來站一會兒,剛一動,一隻手按在肩膀上,他轉身過去,看見沈鬱亭微喘著氣,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漆黑的雙眼在滿片雪白裡神采奕奕。
「好了」
岑致聽見他說。
什麼好了?
他下意識地想,還沒問出口,沈鬱亭從他前面移開,面前的平地上,是一個圓滾滾的雪人。
岑致幾乎不敢眨眼。
他站起來,和沈鬱亭並肩站在一起,往前走了幾步,走下和地面相連的兩級臺階,站在雪人面前,小心翼翼地蹲下來,和雪人兩顆亮晶晶的黑眼睛對上視線。
沈鬱亭沒有跟著過來,他摘下手套,指尖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