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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珩破天荒沉默幾秒,輕咳兩聲掩蓋過去,「…人太多,阿姨你還是別來了。」
「怎麼能不來呢」,程清笑道,「我就喜歡看你們年輕人做運動,多青春呀。」
「…我還沒說去」,沈鬱亭毫不留情地打斷他們,「陸珩,你說的到底是什麼事?」
陸珩提高了聲音,「你這是什麼語氣!懷疑我是不是!」
沈鬱亭『嗯』了一聲,「是在懷疑,所以才直接問你。」
陸珩哼了一聲,「等到事成之後你就知道了」,他停了一下,接著道,「不過現在還不能說。」
「阿姨?」,說完後,他叫了程清一聲,程清很快應了,他就接著說,「我和你說的事情你還記著吧?」
「……」,沈鬱亭無言地看了程清一眼,沉默一會兒,「媽,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們倆當著他的臉大聲合謀?
程清別開臉,裝作沒聽到的樣子,承諾她一定記著。
幾分鐘後,兩人說完了,她把電話拿過來,笑道,「小珩說他還有事要說。」
沈鬱亭摸不清陸珩在賣什麼關子,過了一會兒很不情願地把電話接到手裡,「還要說什麼?」
「咳咳,還是籃球賽的事情」,陸珩神秘兮兮的,「你真的不去?
「…不去」,沈鬱亭果斷拒絕,平時和陸珩兩個人打打就算了,和大堆陌生人一起,還是算了。
更何況,每場球賽最不少的就是人,密密麻麻的,一看到就煩。
「好吧」,陸珩語氣樂呵呵的,一點沒有被一連拒絕幾次的失落,「那我最後再說一句話」
「岑致說要去看籃球賽哦。」
沈鬱亭瞳孔微縮,然而話音剛落,電話就結束通話了。
「…」,他盯著熄了屏的手機看了許久,半晌低聲罵了一句,「臭小子。」
程清拍拍他的肩膀,「怎麼還學媽媽罵人的話呢」,她站起身,「既然阿致要去看,那你一定要參加吧?」
沈鬱亭沉默了,沒點頭也沒搖頭,身側的手卻微微收緊了。
程清捂著嘴偷笑,「知道了知道了」,她指指果切,「記得吃掉,生日的事情就這麼說好了。」
——等等,什麼就說好了?
門被輕輕合上,沈鬱亭回過神來,才發覺剛才自己完全是被他媽和陸珩牽著鼻子走了。
搞得他現在也不得不好奇——他們兩個到底在瞞著他做什麼事?
日子過得快。
12月22日冬至,時隔許久,又下了一場雪。
路上行人稀少,沈鬱亭低頭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下巴埋在厚厚的圍巾裡,黑色的羽絨服上落了一層薄薄的小雪花,他垂眸盯著手機,長長睫毛下的雙眼裡蘊著一汪難以忽視的期待。
早晨七點半,空氣中還帶有稀薄的冷霧,他的睫毛上都生出一層薄薄的霜氣,和白雪同色,但更透亮。
路面上雪很厚,來不及鏟,是以路上的車很少,即使有也是以比之往常來說要慢上很多的速度。
厚厚雪層的好處是很消音,汽車駛過時的噪聲被雪花融化,剛發出就被輕飄飄的雪花帶入更深處,餘下的一點就不成煩惱。
手機熄屏,上面也不可避免地落了雪,最後化成雪水,點點滴滴在螢幕上凝結成露珠的形狀,很像雨。
這是距離沈家最近的一處街道,從安靜的郊區通往更繁華喧鬧的市中心,沈鬱亭在家時,早上晨跑有時會跑來這裡。
今天不是因為晨跑,但是是為了另一件事。
岑致約他吃飯。
是昨晚打的電話,沒說什麼原因,只說在這條街的烏木巷子裡見面。
約好的當然不是七點半,時間還早,是八點半。
但他沒辦法,從昨晚收到訊息時就開始興奮,想了一夜岑致忽然間約他吃飯的原因,思路要是能從腦子裡傳匯出來,甚至足夠做成一張足夠細緻的思維導圖。
放在平常他不會像現在這幅樣子——好吧,可能也會很緊張、興奮,不過相較於今日會少一點。
12月22日冬至,下雪的日子,也是他的生日。
沈鬱亭仰頭靠在長椅上,肩膀上的雪花抖落幾片下來,他微微眯著眼,撥出一口氣,在冷空氣裡凝結成白霧。
心跳得好快。
在外面待了這麼久,鼻尖是紅的,面板冰涼,手也沒好到哪裡去,但是心裡卻熱的過了頭,幾乎是在發燙,一下、一下即將要跳出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