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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暄搖了搖頭:「不待了吧。」
「那行,你把航班發給我,我等會去接你。」
電話結束通話後,明暄脫下衣服衣服一股腦塞進了洗衣機裡,丟了顆洗衣凝珠運作後,轉頭進了浴室。
再出來後,把洗衣機調成了烘乾模式,明暄盤著腿坐在床上對著嗡嗡震動的洗衣機發了會兒呆,掏出手機定了下午兩點回a市的機票。
走進熟悉卻又陌生的機場,明暄的視線落在機場門口。
祁隨之冒著大雨騎車來機場的那一幕好似還發生在昨天。
他甚至能回憶起來祁隨之當時的樣子,被雨水淋濕緊貼在身上的輕薄衣褲,沾滿了雨水的濕漉漉的頭髮,和輕柔地摸著他臉的手。
明暄狠狠地閉上了眼睛,低著頭走進了機場。
下飛機時天色滿布霞光,漂亮的不可方物。
明昭戴了個鴨舌帽,靠著柱子低著頭看手機等他。
只一瞬間,明暄將明昭幻視成了祁隨之,從而後撤了一步。
在明昭抬起頭的一瞬間,那一點點既視感消失,明暄艱難地勾著嘴角露出了個不太好看的笑容,走到了明昭的面前:「哥,我到了。」
明昭看著他蔫蔫兒的樣子,無聲地嘆了口氣,手掌攏在他的後腦勺搓了搓:「那回去吧。」
家裡不再有人會提前等在門口接她,房子的佈景和幾年前相比沒怎麼變,也好像完全變了。
陳姨上了年紀,離開了他們家,換成了一個年輕的阿姨。
爺爺從生龍活虎的樣子變成了擺在靈臺前的一張照片。
永遠精緻優雅的奶奶頭髮花白,呆愣愣地用手中的一方手帕擦著鋥亮的相框玻璃。
花園裡的花不再有人費心打理,蔫的蔫,謝的謝,泛著乾枯腐爛的氣息。
他待得時間最長的那件畫室,被長久的鎖住。
所有的所有,都在向他昭告,已經一切都變了。
明暄繞到奶奶身後,無聲地環住了她的腰。
奶奶滿目愁容,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滿是褶皺的指尖順著他的頭髮劃過臉頰:「暄暄回來了啊。」
明暄很輕地點了點頭:「回來了。」
奶奶將手帕疊好放進口袋,從靈臺旁取過手杖,伴著「篤篤」聲,坐在了沙發上,這會兒,明昭的父母倆也從樓上下來,蹲在了奶奶的身前。
「我睡午覺醒過來,總覺得老頭子還在我旁邊。」奶奶將眼睛取下,用衣角擦了擦又戴上,「他都走兩個月了,我還覺得他在我身邊。」
爺爺是在睡夢中悄無聲息去世的,又是高齡,算是喜喪。
後輩們難過了一陣後,一個兩個都從失去了父親或者爺爺中走了出來。
但奶奶沒有,她看向那張爺爺笑著的照片,眼神裡滿是無助與眷戀。
不合時宜的,明暄從奶奶看向照片的眼睛裡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他也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總覺得祁隨之還在身邊的日子。
那是最美好的、讓人想要回去的日子。
過了很長時間,奶奶看著爺爺的照片很輕地笑了笑,看向了面前自己的小兒子和兒媳,緩緩開口道。
「送我去養老院吧,你們都別為了我耽誤自己的工作,我也不想待在這裡了,房子如果要賣……分給我的那份也給暄暄。」
空蕩蕩的屋子裡,沒有人回話,明昭的母親給了明昭一個眼色,明暄和明昭一左一右攙著她回房間休息了。
明暄坐在沙發上,撇著頭看窗外衰敗的花園。
四個人坐在沙發上,冷冷清清的,沒有人說話。
「這兩天把你們奶奶接到我那邊去,再請個人負責照顧她。」明昭的父親開口道,「暄暄你和小昭不用管,逢年過節來我這看看奶奶。」
明暄很輕地點了點頭。
「小昭下週回加州,我和他媽給奶奶弄好手續也差不多要回去了。」他繼續開口道,「你要在國內呆著還是回西雅圖?呆在國內的話這棟房就不賣了,你就住這吧。」
明暄的睫毛在空中輕輕顫抖:「不留了吧,我回西雅圖。」
「都不會再回來了,那就讓小昭處理這個房吧。」明昭的母親說,「賣了的錢我和你叔都不要,你們兩個人一人一半。」
明昭的父母是在五天後帶著奶奶登上越洋飛機的,一時間,碩大的別墅內只剩下了明暄和明昭兩個人。
「你機票買了嗎?」明昭蹲在陽臺抽菸,偏過頭看到明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