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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年紀大了,外面路滑恐怕不小心摔著了,褚景意就乾脆自己去了。
溫霽嗯了一聲,坐在沙發底下的地毯上,腦袋靠在沙發上,鬱鬱地看著電視。
十幾分鐘後,褚景意還沒回來,借著輕微的酒意溫霽都快要睡著了,所以當門開啟時溫霽下意識以為是褚景意回來了,半撐著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眉眼,一句「回來了」還沒來得及從嘴裡吐出來便中途轉了個道戛然而止。
面前的人一身寒氣,風將他的衣領和頭髮吹得並不像往日裡見到的那般一絲不苟。
一縷髮絲散了開來,頹唐地搭在額頭上,險險遮蓋住眼裡的情緒,隱晦不明。
溫霽酒意瞬間被嚇走整個人清醒地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咂舌:「你怎麼在這裡?」他反應敏捷,過了遍大腦便問:「褚景意告訴的?」
「嗯。」
這倒是大大方方承認了。
溫霽心裡閃過一絲惱怒,隨即下來一陣膽戰心驚,褚景意不會發現了吧?但是很快又把這個想法給撇除了。
他本就不快,此時見到真人眸色更甚似結了一層冰霜,即便秦謹之一開始本就沒有鄭重地答應過他,可溫霽還是不可避免地將怒火燒到秦謹之身上,「你來幹什麼?」
見秦謹之沉默,跟個鋸嘴葫蘆一般,溫霽冷著笑了一聲,半是難過半是委屈,「你該不會是現在後悔了吧,還是覺得給了我期望,結果一句不去了怕我難過?」
秦謹之睨著他,承認了:「是。」
溫霽聽到他的回覆心裡好過了些,可嘴上卻不饒人,嘟嘟囔囔的:「你當時明明是有空的,我都問過的——」結果卻偏偏和裴妍一起去吃了飯,而且裴妍幾個小時前也邀請過我——
溫霽清秀的眉宇倏地擰起來,腦內思緒一轉,白光霎時湧現,他幾乎是抖著嘴唇問:「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是什麼?」
秦謹之看了他一眼,回答遲了幾秒,看來是不想騙他,最後只答了一聲:「是。」
客廳裡空氣都彷彿抽離出來,旋轉的世界在這一刻也靜止了。
死一樣的沉寂,像是無風飄落的秋葉安靜地降臨在一片死水上面,沒有漣漪。
溫霽垂下了目光,不願再看著他,他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問的,只是覺得舌尖那一塊兒都是苦的,「所以,你是故意的,躲著我,故意拒絕我的。」
「你知道,你什麼都知道。」
乍一刻,秦謹之嘴裡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連那句:「溫霽,我不是他。」
都硬生生地憋著,即便跟刀子似的。
第22章
溫霽直直望著他,一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裡,微微一彎,哂笑露齒。
三個月,明明才過了一個月半而已,他現在卻反常地覺得難熬起來,其實現在想想,溫霽在意的並非是這一天,他在意的永遠是秦謹之,而在今天秦謹之原本會是他的。
兩人不會產生爭吵,會選一家雙方都很喜歡的餐廳一起吃飯,如果天氣很好的話,兩人會在晚飯後在江邊散步吹風,說不定走累了秦謹之會背著他,溫霽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忍不住發笑。
溫霽恍若從幻境中清醒,身姿綽約立在自己眼前的秦謹之彷彿敲碎鏡子的石頭,鏡面裂開蛛網般的碎痕。
溫霽說:「如果是來道歉的話,打個電話就可以的。」
秦謹之臉側還掛著冒雨而來的雨珠,濕漉漉地順著刀刻般鋒利的下頷線條,「我打過。」他聲音清冷,宛若雨滴擊打玉石發出的聲響。
溫霽頓時想起自己將手機關機來著,眸色一絲懊惱,沒再說話了。溫霽重新跌入沙發中,懶散坐著,雙腿交疊,一副懨懨的神態。
「電話沒有接通,我回家去找你——」他語音一頓,視線分毫沒從溫霽臉上挪開,「開啟房門,並沒看見你。」
「後來我拜託原放,要來褚景意的電話——」他講的很認真,一字一句彷彿在庭審現場講辯論詞似的。
溫霽不耐煩了,聽他絮絮叨叨一大堆,腿放了下來又站起來逼近他:「所以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找到你,再跟我一起回去。」
溫霽皺眉:「如果我說不呢?」但是顯然也不太可能,褚景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真讓他看見了怎麼也說不清,可溫霽偏偏要嘴上唱著反調。
秦謹之搖了搖頭:「褚景意很快就回來了。」當真是打蛇捏七寸,將溫霽身上的弱點抓得分毫不差。
溫霽最後跟張媽打了一聲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