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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月箏用手背擦了擦,就在這時,耳邊突然穿來道悶悶的鳴笛聲。
抬頭看,一輛黑色賓利緩緩停在眼前。
細小雪花擦著漆黑髮亮的車身慢慢飄落,車窗降下,黎月箏和駕駛座上人的視線對上。
賀潯的手搭著方向盤,骨根分明。西裝袖口平整,微微露出腕骨。他眼神冷淡,目不轉睛地盯著黎月箏。
「上車。」賀潯沒什麼情緒地撂下兩個字。
鉛灰色的烏雲積在城市上空,城市顯得壓抑沉悶。冷風颳過,雪好像更大了些。
不清楚怎麼會在這裡碰到賀潯,隱約覺得不是巧合,可刻意又無跡可尋。黎月箏平靜地回望過去,想說些什麼,又被他預判似的攔了話頭。
「這條路是去賀氏的必經路。」賀潯漫不經心地摩挲了兩下方向盤,眼底是一貫的漠然。
「我沒有時刻關注你的癖好。」
「現在零下十幾度,你要是覺得你這兩條腿撐得住在雪地裡走,那就隨你。」
第08章 車廂
對方明著挑清楚,一點惹人誤會的意思都沒留。
想到時間緊迫,黎月箏停頓片刻,沒再扭捏,走上前拉開車門。
車子繞過相山路勻速行駛,脫離擁堵路段,視野重新變得開闊起來。
「去哪兒。」賀潯問。
「中央大街。」
往後幾分鐘,沒人再沒開口。賀潯不動聲色地把暖風調高了些,靜靜平視前方。
離得近,黎月箏能聞到賀潯身上淡淡的烏木香。座椅舒適,鼻腔被烏木侵襲,有種類似擁抱的觸感。
身體漸漸回溫,指尖也有了熱意,黎月箏下意識地搓了搓,反反覆覆盯著手機。
賀潯瞥她一眼,隨口問,「趕時間?」
不是什麼多難開口的回答,黎月箏承認道:「嗯,早上有拍攝。」
「工作行程安排得還挺滿,難怪喬總編看重你。」賀潯聲線低冷,手掌扶著方向盤緩緩打圈,默默加快車速。
停頓片刻,黎月箏淡聲道:「在賀總面前說什麼行程滿,還是有些小巫見大巫了,我這才哪兒到哪兒。」
意外的,賀潯沒對這種另類的稱讚有所回應。
「黎小姐自謙了。」賀潯冷不丁地接話,「畢竟你還得挪出些時間放在別的事情上,理所當然會忙碌些。」
「就像昨晚一樣。」
像昨晚一樣,數不清的來電和訊息提示,是情侶熱戀期的彰顯。
這話說得不明白,黎月箏卻很快反應過來。
話中的刺兒太明顯,輕易就知道他往哪裡戳。
黎月箏沒看他,反唇相譏,「難道賀總就沒有嗎?」
話音落下,是長久的沉默,賀潯沒回答這個問題。
過去快十年,要不是黎月箏之前因為採訪對賀潯的個人資料有所瞭解,若她哪天聽到賀潯有了孩子的訊息,怕也是會當真的。
良久,賀潯哼笑一聲,語氣說不出的涼薄。
「那倒是比不上你。」
「恩愛有加。」
尾音吐字清晰沉緩,稱不上譏諷,也算不上祝福。
黎月箏神情未變,「您說笑了,賀總想要後來居上,也有的是機會。」
唇齒較量誰都不想佔下風,尾音落下,車內的溫度似無聲降了一些。
車子駛停在紅綠燈口,賀潯緩緩偏過頭,視線凝在黎月箏身上,笑意不達眼底,「那就借你吉言了。」
接下來的路程沒人再開口,黎月箏除了把目光放在導航上,沒再有別的動作。
方才在相山路耽擱了不少時間,快到中央大街的時候明顯擁堵了一些,早高峰開始,加上糟糕的路況,前行變得困難。
眼看已經誤了時間,還差一個路口,黎月箏給岑敘白撥去了電話。
這回的嘟聲比較長,直到要自動結束通話時對面才接起來。
「敘白,我這邊肯定是耽擱了時間,你們別等我了。」黎月箏往前看了眼,「你替我出鏡吧,貝央跟著我跑了幾次現場,也有了經驗,攝像就完全交給她。」
話落,對面好像有些卡殼,岑敘白猶豫道:「箏箏,我正準備和你說呢。」
「剛才也有幾家媒體來佔位了,我也是怕被別人搶先拿了好素材,就先頂了你上了。」
原本這次的出鏡任務定的是黎月箏,這次情況突發,頂上也在所難免。
「正好。」黎月箏沒在意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