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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裡晃過方才公司門口黎月箏的模樣,岑敘白的唇角漸漸放平。
冷凍區和生鮮區挨著,岑敘白稱好雞腿和雞翅的時候還順手買了條魚。
然而就在他再次折返路過那扇玻璃窗門的時候,耳邊突然出現道熟悉的男聲。
「岑記者。」
一回頭,撞上雙冷然的眼睛。賀潯站在貨架旁,手上空無一物。
岑敘白平靜地看向賀潯,停頓了幾秒才開口,「賀總,好巧。」
空氣沉默半晌,賀潯目光散漫,突然饒有趣味道:「你對見到我好像並不意外。」
「我看到車了。」岑敘白偏頭,往車窗外掃了眼,「那輛是賀總的吧。」尾音收得並不自然,岑敘白又加了句,「還有剛剛在公司樓下也是。」
聽言,賀潯喉間滾出道笑聲,對他的話有些意料之內。
隔著那扇漆黑的車窗門,目光相撞的不只是黎月箏和賀潯。
賀潯明知故問,「你認得我的車?」
男人分明笑容有禮,岑敘白卻透過那雙深邃的眼睛感受到強勢的逼迫感,喉嚨無聲收緊了下,岑敘白突然覺得嘴唇有些發乾。
思緒像是在打架,不知如何才是正確的回答。
岑敘白迎著那道視線,猶豫開口的時間裡,只覺得對面男人的禮貌分外礙眼。
猛一瞬,驚訝自己的失態,岑敘白的目光突然不穩地躲閃了下。他掩飾般地咳嗽了兩聲,再次抬眸對上,幾秒後終是道:「我在醫院見過。」
之前黎月箏同他提起要去醫院看章桐的事,他一直放在心上。那天知道黎月箏獨自前往,他便也去了醫院。沒提前告知,是想給她們一個驚喜。
沒成想,居然撞見了黎月箏和賀潯。
老實說,當時的情況下岑敘白是意外的。他們分明沒說幾句話,卻讓岑敘白心間無端緊張起來。
他的印象裡,黎月箏和賀潯的交集只有那次採訪而已。可他們看彼此的眼神卻複雜到讓岑敘白看不懂,像是在凝望故人。
和黎月箏相處這麼久,那是他從未在她臉上見過的神情,讓岑敘白感到陌生又心驚。
那個時候他滋生出那一種想法,或許他們是認識的,或許他們曾經發生過什麼。
這種不確定性滋擾著岑敘白,他卻沒敢直白地問出口,直到這一次又一次的巧合,好像在默默地佐證著他的想法。
賀潯並沒有對他的話,或者說對他話下的疑問做出什麼回應,反而平淡到近乎冷漠。
這種方式的不問不答沒給岑敘白多少安穩,甚至無端感受到危機感,一種被排在黎月箏和賀潯之外的危機感。
「和黎記者一起來的?」賀潯掃了岑敘白手上的東西一眼,不冷不淡道:「前幾天偶然遇到黎記者,捎了她一程,聽說你們這些天辛苦,好好放鬆一下也是該的。」
男人的話聲落下,岑敘白的後背僵直了瞬。
所以,那天拍攝時黎月箏口中「認識的人」,指的是賀潯?
臉上的笑容逐漸失了顏色,可真正讓岑敘白表情難以維持的,還是賀潯接下來的話。
「前幾天你採訪了簡徵。」賀潯微揚了唇,笑意不深,「那天我也在,只是聽說你那邊遇到了交通管制耽擱了時間,當時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不然還能有機會和你打個招呼。」
岑敘白握著塑膠袋的手指緊緊蜷起,呼吸不由得加重,面上一陣青一陣白。
一整天隱藏的情緒被人不留情地揭開,一時失了方寸。
那天從公司到t-world酒店,他確實遇到了交通管制,而到那裡必經的區域也正好是相山路所在的區域。走相山路紅燈最少是他告訴黎月箏的,剛經歷過擁堵,如果他更上心些,完全可以對第二天的交通情況有所警惕。
岑敘白掙扎於自己是否該承認,他並沒有真的把黎月箏放在首位考慮,甚至在結果造成後並沒有以補全自己對黎月箏造成的失誤為首要,而是在沒有提前告知黎月箏的情況下自作主張代替她出鏡。
說嚴重一點,他是否是搶奪了黎月箏的機會。
他越回想,便越自責。在今天會議時秦竹為他的出鏡稱讚,他卻覺得臉皮生疼。以至於後來黎月箏主動和他提起出鏡的事時,他有意識地逃避。
而如今,這些居然輕易被賀潯看穿,岑敘白想掩飾,但不知從何下手。
或許從剛剛公司樓下遇到開始,賀潯就知道岑敘白有太多疑問和心結。想知道他和黎月箏是不是私下認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