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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黎月箏擔心,剛捱了打的賀潯習慣性地遮住了自己的傷口,匆匆趕過去?等到半夜,得到的卻?是黎月箏踐踏真心的狠話。
黎月箏突然覺得喉嚨幹痛,明明是炎炎夏日,卻?又一股寒意從脊柱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讓她呼吸都在顫。
眼皮滾了熱意,壓不住地一陣陣上湧。
賀榆書的話還在繼續。
她說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到了第二天,賀潯居然主動來?找她,問她現在答應出國還來?不來?得及。
那時賀潯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天氣?潮熱,脫下來?的時候,傷口黏連著衣料,皮肉翻滾。
他就坐在賀榆書暫時落腳的酒店椅子上,低著頭,眼神空洞,魂像被抽乾了一般,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不說話,也不抬頭看人。
賀榆書時間有限,能在國內停留的時間不多,得到賀潯的應答後?,便立刻買了機票。兩天後?的一大早,先開車到京西,然後?直接去?機場。
剛開始什麼都好好的,收拾東西,吃飯睡覺,雖然賀潯偶爾會盯著手機出神,不過還算正常。賀潯沒?什麼行李,只一個小箱子就是全部?。
出事是在離開延水縣的前一天。
賀潯在下午的時候突然消失,彷彿人間蒸發般不見蹤影。
手機一直佔線,根本聯絡不到人。
延水縣就這麼大點地方,賀榆書東問西打聽,在小區門口保安室聽說常常見賀潯和一個小姑娘進?進?出出,言語間,好像有聽過她和賀潯說住在清荷宿舍。
清荷宿舍那麼大,哪是那麼容易找的,還是賀榆書花錢找了個當地住戶打問了半天,才摸清了住所?。
賀潯和黎月箏年紀不大相依為命,是筒子樓裡顯眼的存在。
賀榆書現在還記得她推門進?去?後?看到的場景。
房間空蕩,已經沒?了人生活的痕跡。賀潯就坐在靠近床邊的地板上,手臂搭著膝蓋,頭深深地埋下去?。
狹窄簡陋的屋子裡,唯一的光亮是賀潯身邊的那個手機。
電量馬上就要耗盡,發出閃爍的提示,賀榆書看到通話記錄裡上百條沒?有打通的撥號提示。
沒?有備註,號碼是同一個。
賀潯的雙眸若枯井,沒?有一絲光亮,臉色比前些日子捱打的時候還差。
賀榆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想要觸碰他肩膀,就聽到他反反覆覆的重複同一句話。
像是要逼自己認清現實。
「她走了,她不回?來?了。」
「她真的她真的不要我了。」
賀潯分明在笑,可眼眶卻?紅的不像話。
黎月箏記得,她搬離筒子樓後?,便立刻登出了剛辦理不久的手機號。
所?以那天,賀潯是對著一個空號打了幾百通嗎。
黎月箏心臟一抽一抽的疼,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在賀榆書的記憶裡,賀潯剛到國外時,有過段頹靡不振的日子。
他幾乎不要賀榆書的錢,生存能力強得驚人。
白天人模人樣上學,晚上徹夜徹夜不回?家。菸癮和酒癮就是在那個時候染上的,作為可以麻痺神經的東西。
唯一一次求賀榆書,是想拜託她幫忙介紹國內某個大學的人脈,他說他想找一個人。
結果自然是無功而返,聽說翻遍了那個學校的每一個人頭,都沒?找到他想見的那個。
賀潯不閒著,清醒的時候會時刻關注國內的動向,關注賀家和賀氏。
賀榆書知道他在默默找法子賺錢,他好像需要很多很多錢,需要地位和權勢。
剛開始他一窮二白,很是艱難,不過照樣還是從海外打了條路出來?,默默壯大,也有和國內保持著密切的聯絡。
他頻繁往返國內外,每次回?去?的終點都不一樣,走遍每一個城市,每一個角落。
為了找到那個人,他幾乎把全國都翻了一遍。
常常是一有訊息就放下手頭一切衝過去?,一次次無功而返,一次次打碎希望。
就這樣一天天,一月月,熬過了整整十?年。
賀潯從來?沒?有動過放棄尋找黎月箏的念頭。
他的時間是停滯的,停在十?年前的延水縣。
賀榆書記得有次賀潯罕見地醉酒,不小心打碎的花瓶割傷了他的手臂。
她終於問賀潯,到底為什麼要這麼執著地找到她,如果一直沒?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