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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盜選擇象徵著能讓他們回到家鄉的日常生活標誌作為身上的紋身圖騰。在身上刺上情人的名字,旁邊再刺上耶穌受難的十字架——據說,擁有這樣記號的人可以免遭任何災難——女人和孩子不被允許呆在船上,但是傳說女人卻天生具有使航船速度加快並且使它安然回到故鄉海岸的本領。”
……情人。
咚!
酒杯重重被放在木桌上的聲音。
呵。黑暗之中,在麥加爾看不見的地方,男人露出了一個懶洋洋的惡劣笑容。
透過繃帶的縫隙,當意識到屋內重新亮起了橙黃的光時,原本存在於他臉上的笑意幾乎立刻消失,就好像這些情緒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當麥加爾端著點上的煤油燈走到床跟前時,昏黃的油燈亮光下,只能看見男人那張如同完美的雕刻一般冰冷而僵硬的面容。
麥加爾頓了頓,繞到了大狗身後,提起了煤油燈,湊到他的背部面前。
“看見了什麼?”寬闊的背部一動不動,男人似乎準備十分大方地讓他打量這個秘密。
“十字架。”
大狗點了點頭,十分有耐心地說:“除了這種圖騰,另外常見的還有另外一種——如果你能看見雷克,就會發現他的背部刺上了一個女人的肖像,這個肖像被刺在一副帆船和燈塔之間,帆船是三梔杆的,因為‘3’是個幸運的數字——”
“雷克是誰?”
“我……們的大副。”
“老凡特說他是瘋狗。”或者說是忠犬系瘋狗,麥加爾在心裡默默補充。
“這個比喻還算形象,”背對著麥加爾,大狗短暫地笑了聲,“如果有機會我會告訴他。”
將煤油燈放下,麥加爾撇撇嘴:“你怎麼不用女人的畫像,聽起來蠻厲害的。”
大狗:“哦,那個太複雜了,刺青會痛。”
麥加爾:“……”
那就狗屁都不要刺上去啊,王八蛋!
熄滅了油燈,屋內重歸一片黑暗,麥加爾翻身上床。
“看夠了?”
“看夠了。”
“不看了?”
“不看了。”
“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如果你要當海盜,我親手給你刺。”
“謝了,不用。”
“我手藝不錯。”
“拉倒吧。”閉著眼,麥加爾從鼻腔裡哼了一聲,“我怕痛。”
“……”
屋內終於重歸於寧靜,只是偶爾能聽見窗外雨滴從樹葉上滑落髮出的滴答聲。
麥加爾翻了個身,他覺得自己就快要睡著了——可是腦袋好像又有點興奮——因為這個無意間的翻身讓他的左手緊緊地挨著大狗的右手,輕輕接觸的那一塊肌膚火熱而滾燙——燒的他腦子都快要沸騰了起來。
迷迷糊糊之間,麥加爾忽然想到了一個很坑的問題:如果刺青的時候,背上名字的擁有者本身也是在海上,那豈不是象徵著他要在海上漂來漂去漂一輩子?
……我操!=__=
第二天早上,天空居然放晴。老天爺一個晚上就瞬間翻臉不認人,就好像前三天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完全不是它似的,一夜之隔,太陽烤的整個傑爾巴島快熱得起飛。
麥加爾是被熱醒的。抹了把汗,他翻身從床上爬起來,面無表情地打水,面無表情地洗臉,面無表情地刷牙——直到坐在餐桌旁,面對桌子上硬邦邦的黑麵包和一個孤零零的盤子時,他才終於意識到屋內少了一個人。
大狗不見了。
昨晚被麥加爾隨手放在床邊的煤油燈還保持著原有的姿勢,只不過它的旁邊多了一圈明顯使用過的繃帶——可以想象這個可憐的繃帶經歷了什麼,麥加爾幾乎可以毫不費力地腦補出它被主人隨手取下,然後隨手丟在那裡的悲慘命運。
有夠悲慘的。
和親手把它纏在男人眼睛上的某個人一樣。
屋內的一切幾乎都沒有變化。年輕人木著臉,將桌子上的盤子拿開,毫不意外地,他在盤子底下發現了一張用粗獷字型潦草地寫了一句話的羊皮紙,那張羊皮紙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上面沾滿了油膩膩的痕跡,背面被記錄了一些阿拉伯數字——
大概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大狗從某個倒黴酒館的記賬薄上順下來的。
麥加爾拿起那張髒兮兮的羊皮紙,他走到床邊,坐在床沿,開啟窗戶,讓陽光從窗外射入——
高高地舉起羊皮紙,年輕人微微眯起深色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