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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羞愧難當還未消散,又來一個轉體後空翻,連翹覺得她人真的要沒了。隨著慣性,她人在空中手一揚,覺得自己要倒地了,忽然手腕被抓住,往回一拉,她就覺得自己在空中打個轉,然後又撞進了陸瑛懷裡。
連翹被轉的頭暈腦脹之際,卻清晰地聽到陸瑛發出了極輕的一聲「嘖」。
「……」
果然是被嫌棄了。
連翹瞬間清醒,一發力穩住身子,就推開陸瑛,也不知道突然從哪裡來的力氣,把陸瑛推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陸瑛被她推的一臉茫然,又氣又好笑,心說力氣還真不小。
連翹快速把額前在他胸口蹭亂的頭髮順到耳後,語氣十分誠懇卻又非常急於撇清道:「對不起。」然後也不給陸瑛說話的機會,垂著腦袋,一溜煙踩著小碎步就往前逃。
連翹邊跑邊自責地小聲嘀咕:讓你無腦又拖後腿,又被嫌棄了吧,原地消失好了!然而還沒跨出兩步,胳膊又被拽住,被一道力抓了回去,人還沒站穩,就聽到陸瑛冷靜的聲音:「走我旁邊。」
「……」
幾個意思?連翹微微一愣,心情像過山車,就,剛不是很嫌棄她麼?
連翹頓時有些恍惚,站穩身子後,小心地偏頭看去,在隱隱約約的月光下,那男人一臉沉靜,臉上找不出一絲不耐,彷彿剛才發出那一聲嫌棄的人不是他。
所以他到底在搞什麼?
連翹不是第一次覺得陸瑛難以琢磨了,一下和顏悅色,一下又橫眉冷對,就像現在扶都扶了,還要嫌棄她一嘴。每次都是她剛要心生感激,那人又立馬手動把小小的感動碾碎。
現在不也是麼,明明陪著她來找人,還……
咦?
連翹倏然眼大眼睛,像看外星人似的盯著陸瑛。是啊,他怎麼就陪著她上山了?連翹像剛發現陸瑛一直都在似的,一臉驚詫,正要張口問,頭頂又傳來一句比此刻的月光還要冷的聲音:「別看我,看路。」
那聲音像一塊冰砸在頭頂,連翹瞬間也不暈了,立馬收回視線,「哦」了聲,心裡又準備開始琢磨,頭頂又傳來陸瑛不冷不熱,輕飄飄地吐槽:「別人創業,你也創業,你最麻煩。」
連翹:?
這就屬於人身攻擊了。
什麼叫她最麻煩?她又沒讓他跟來。連翹停下腳步,秀眉微微擰起,看著陸瑛,那眼神彷彿要把他看穿。
陸瑛也跟著停下腳步,一臉不明為何要停下,眼神淡然地看著她。
連翹才剛欣喜於陸瑛忽來的熱情,情緒都還沒起來,又被倒了一盆冰水,那心情稱不上冰火兩重天,但說神經質也毫不為過。
她看著陸瑛那風波不動,毫不在意的樣,就想到一副畫面:那男人一臉平靜,手持掛著小魚乾的魚鉤,逗弄著小貓,一會把小魚乾貼近小貓的鼻尖,等小貓伸爪子出抓,他又猛地拉開,幾次下來,小貓臉一扭不想搭理他了,他又把小魚乾甩過去。
沒錯,那隻小貓就是她,被人戲弄的小貓,還不能像小貓一樣發脾氣。
她搞不懂怎麼會有這麼前後不一的人,一下對人挺好,一下一句話又能把人噎死,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連翹不想忍了,雄赳赳地微仰著下巴,要幹架似的,盯著陸瑛,一連幾問:「怎麼麻煩了?花你家錢了?你懂創業麼?你創過業麼?不懂就別瞎說。」
「……」
嘴還挺硬。
他陸瑛不懂,還有誰懂?
陸瑛本意是純粹反諷一下她創業折騰又艱辛,沒一件事是順利的不說,還不討好。就像剛才被一群老人找上門罵,也不敢多說一句重話。哪個創業者有這麼窩囊,還被自己的成員責備?要真算起來,那些人還都算不上創業成員,頂多算員工。
陸瑛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找不到機會替她出頭。緊接著又出大媽團這岔子事,他擔心她一人上山,立馬跟了過來。
所以,這麼多麻煩還不叫麻煩?
反正他陸瑛是沒見過哪個創業者創成她這樣的,擦屁股的時間都能敢上幹正事的時間了。
不過現在的連翹,更像一隻正在生氣的小貓,兩隻眼睛瞪的圓圓的,向他討要說法。她自以為惡狠狠地呲牙咧嘴,卻毫無威懾力,在他眼裡全是滑稽的蠢萌。
陸瑛看著生氣的小貓。月光下,小貓氣的臉頰有些微微泛紅,氣息有些急。他忽然就想笑,但不能笑,他不自在地偏了下頭,又回正,看著她,憋著笑,聳了聳肩,故意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