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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嚴寒讓他身上少見不了凍瘡，耳朵上，手上

遠遠看去，從上到下，還真像是個窮小子。

程野手裡握著雞蛋往學校跑去，叔叔嬸嬸家離得學校有點兒遠，程野每天早上都要早起，別人還在吃早飯他卻餓著肚子往學校跑。

冬日早上的寒風刺骨，程野卻早已滿頭大汗，到學校的時候，手裡的雞蛋還是熱乎的。

進教室之前，程野便在路上把雞蛋囫圇吞進肚子。因為噎得慌，還在學校沒凍死的水龍頭下狠狠灌了一大口冰水，也緩解了一下跑了一路的心口的灼熱感。

到了教室，程野像個透明人，安安靜靜的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拿出沒有完成的作業後就聽著班裡的同學們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下午的元旦晚會。

聽說學校的音樂舞蹈班派了很多的節目，其他班也出了節目，他們班好像沒有，似乎是沒人報名。想想也是，一群混子學生，考個試倒數才能找到名字的班級哪裡會有這個積極性去給學校師生表演個元旦節目呢？

「欸，聽說年級第一也報名了，好像是要表演鋼琴曲，想不到他還會彈鋼琴。」說這句話的同學離得程野最近，程野也就聽地最清楚。

「是牧安陽嗎？」

「對對對對，就是他，想不到學習好就算了，還會彈鋼琴，不得不說人家家裡就是會培養。」說著說著，就有人艷羨了起來。

緊接著，就有人酸了：「有什麼的？我跟你們說，這樣的人一般都娘們兒唧唧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就是那種，人們常說的娘娘腔。」

一旁見過牧安陽的女生就不樂意了：「你別瞎說了，我見過他，才不是那樣的人，人家長得帥有禮貌，比你們爺們兒多了。」

「切，又沒深入接觸，你就知道了」

一來二去的，班裡面的男生女生就因為一個不認識的什麼年級第一吵了起來。

程野聽地頭疼，倒也沒多有興趣，只是知道了下午節目有個彈鋼琴的額，什麼來著，娘娘腔？

元旦這天上午，程野因為沒有完成好家庭作業，被老師趕出教室罰站了，如此這般，時間也就過去了。

到了下午，程野午飯剛剛就著奶奶醃的鹹菜啃完一個五毛錢的大饅頭就到了晚會的開幕時間。

程野和班級同學跟著班主任進了學校的禮堂，他們班被安排在了中間的位置，程野坐的位置正好對著舞臺，能看到最好的舞美效果。

坐好後，禮堂有些喧鬧，程野身邊的同學另一邊是女生，男生左右張望找不到說話的人，於是無聊到找程野搭話。

「欸，你最想看什麼節目？我最想看舞蹈班的啦啦舞，都是好看的小妹妹，扭起來肯定很帶勁兒。」男生說著，露出猥瑣的笑容。

程野轉頭看他一眼，心裡噁心，但不敢表現，只能隨意點頭應著：「嗯，我也是。」

平日裡沒什麼人跟程野玩的好，身邊這人是班裡的小流氓大混混，這個時候的程野因為自己窮小子的身份變的有些自卑敏感，不敢和他唱反調，便迎合著。

男生見程野那副一看就沒膽兒跟他說話的樣子嫌棄的切了一聲，隨後強制讓程野給他讓道，跟別人換了位置。

這次坐到程野身邊的是一個女生，和那混混換地方也是為了跟自己的小姐妹坐一起，但坐下的時候還是嫌棄的看了程野一眼，隨後坐的遠了點兒。

程野被人嫌棄的渾身難受，他想著自己其實挺乾淨的，雖然嬸嬸不願意讓他浪費家裡的熱水洗澡，但他經常用涼水擦洗身上。他不過就是穿的差了點兒，身上的衣服都是幾年前的小了點兒而已。他不過是身上沒錢買炒菜配米飯，天天中午啃饅頭就鹹菜窮了點兒而已，怎麼就像個臭蟲了呢？

對於命運的無奈，程野選擇忽視，自己活自己的就好了，他這輩子一個人挺好的。

很快，元旦晚會開始，程野總算自在了些，別人的注意力都從他身上移開了，他想繼續當個透明人。

舞臺上穿的光鮮亮麗的男女學生主持聲音動聽，接下來一個個節目閃過，程野看的眼花繚亂，只覺得這世界上人們大多還是幸福的，他只是個例罷了。

直到下午四點多，天色漸暗，晚會真要到來到時候，人們都厭倦了，坐的腰痠背痛，只想著能快點兒結束。

程野也在想著，如果回去晚了還能不能吃到熱乎的飯菜。

就在這時，突然禮堂裡熱鬧了起來，好像是有個人人期待的節目要上了。

程野抬頭去看，男女主持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