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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陸時安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樣我怎麼洗澡換衣服?」
孟御看著他,似笑非笑,「你這種情況不建議洗澡,如果非要洗,得專業人士幫忙。」
陸時安瞧著他冷嗤一聲,「差點忘了,我有私人醫生。」
「哦……」孟御語調揚著,明明是應答,卻無端叫陸時安聽出了反問的意思。
陸時安不想跟他多待,緩了口氣就起身準備出去。
才走出兩步,孟御叫住他。
「陸時安。」喊的是他的名字。
有那麼片刻的愣怔,陸時安緩緩轉身,等待下文。
孟御回望著他,唇角勾著淺淺慣有的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四個字砸進陸時安心底,將闊別重逢的故人再見面時該有的氣氛烘托到了極致。
治療室的燈亮得有些晃人眼,陸時安看著不遠處的孟御,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回一句應景的好久不見。
他問:「好久是多久?」
孟御抬手看錶,只怔了兩秒,便將差點脫口而出的三天十一個小時咽回去,他改了答案,「六年五個月二十八天。」
陸時安聞言心口一滯,他記憶模糊不清,大概只記得兩人分別了有六年。
而他,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
瞧著面前和印象中相差無幾的人,和從前一樣,孟御沒怎麼變。
慣有的溫柔,情緒依舊穩定。
好像這麼多年,變了的只是他。
陸時安眸中思緒難懂,盯孟御半晌,他哼笑一聲,「曾經的我們不是戀人,也算不得朋友,用好久不見,不太合適。」
孟御回望著他,依舊平靜。
頓半晌,陸時安說:「久違了,孟醫生。」
好久不見這四個字用在久別重逢的人身上在正常不過,但陸時安覺得用在兩人身上卻莫名透出些親暱曖昧。
久違聽上去比好久不見多了些客套疏離,用在兩人身上,似乎更合適。
孟御笑笑,基本確定陸時安不記得那晚兩人發生的事,於是不糾結順著他的話回:「陸總,久違了。」
陸時安沒再糾纏,轉身開啟門出去。
門外陸雪嵐江宇齊磊守在外面,陸時安才出去就被圍住問東問西。
孟御跟著出去,沖比較冷靜的齊磊交代,「陸總頭部左肩有傷,需要留院觀察,神外科的病房住滿了,醫院將陸總安排在骨外科,陸總的頭部恢復情況每天會有神外科的大夫過來檢查,在這我是他的主管醫生,有事第一時間聯絡我。」
他說完沒多留,就回去下醫囑。
江宇右手打完石膏出來孟御就將人叫到醫院樓梯過道。
江宇一時疑惑,問眼前人,「孟醫生,是有什麼事嗎?怎麼神神秘秘的。」
孟御開門見山,「有個關於陸總的問題想請教。」
江宇有些為難,「請教不敢當,只是若是關於我小叔叔的,有些話,我不能說的。」
「沒有想扒陸總隱私,我只是想問陸總喝酒是不是會斷片?」孟御話出口其實就覺得不妥,喝酒斷片也算隱私,若是被外人知道,利用這事鑽空子大有可能。
可這事對他很重要,他必須知道。
瞧著江宇欲言又止的為難模樣,孟御換了個思路,「如果陸總喝酒會斷片,那麼酒精對中樞神經的損傷是非常嚴重的,陸總傷了頭,以後,最好戒酒。」
果然跟健康扯上問題,江宇立刻說實話,「是,他喝酒斷片,而且是很嚴重的那種,跟失憶沒什麼兩樣,以前看過醫生,說是什麼海馬體什麼,嗐,我也說不清。」
孟御接著他的話說:「酒精影響大腦顳葉內側管記憶的海馬體,大腦變成失靈的機器,出現宕機現象或是暫停工作,斷片兒分兩種情況,一種是部分忘記,另一種是完全忘記,而陸總,是後者。」
「對對對。」江宇附和,「是這樣,那他以後是不能喝酒了嗎,那我得勸他戒酒。」
「也不是不能喝,要少喝。」孟御心有些亂,於是快速結束,「我問完了,謝謝。」
所以陸時安是真的不知道那晚跟他在一起的人是自己,他不是裝的。
某種悸動從心底悄然滋生,那麼當年的事,他只是忘了,只是忘了而已……
這麼想著,他人莫名變得有些焦躁。
他自詡情緒穩定,這些年的經歷閱歷將他打磨得越發沉穩。
可碰上陸時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