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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也是。」張儀惋惜道,「這孩子年紀輕輕的,我瞅著心事還挺重,一定吃了不少苦頭不過你總睡沙發也不是個辦法。」
原來最後這句話才是重點。
方橋知道母親關心自己,啞然失笑,「媽,睡哪兒都一樣。」
「我沒有要趕客的意思,你可千萬別讓小昀知道我這麼說。」張儀生怕兒子「出賣」自己,往半掩的門看了眼,「要不我讓你爸去市場買張床,你晚上休息不好,白天上班也累。」
「不用了媽。」方橋想了想道,「他就快回去了。」
安撫好母親,方橋抱著被子到客廳,路過房間時,容昀開門跟他道晚安。
鋪好被子回頭一看,容昀半靠著門望著他,眼瞳黑黢黢的,像窗外漆黑的夜。
被這樣濃鬱的眼神盯著,方橋蹙了蹙眉心。
容昀垂了垂眼皮,悄聲說:「你那天說的話我會往心裡去的,方橋哥,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方橋笑笑,半躺下來,目視容昀消失在視線裡。
大風拍玻璃窗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尤為清晰,室內暗了下來,方橋一閉眼就是剛才在樓道分別時江明御硬擠出來的笑容。
alpha現在怎麼樣了呢?
是在吃藥,還是在打抑制劑?
懷揣著這樣的疑問,方橋半夢半醒地睡去。
他放在桌上的手機只開了震動,不知過了多久,嗡嗡幾下把他吵醒。
外頭的風夾著雪還在猛烈刮著,凌晨一點半,振動的手機像是催命一般驅使被驚醒的方橋接聽。
螢幕上是一個來自b市的陌生號碼。
方橋晃晃混沌的腦袋,沉默幾瞬,摁下了接聽。
女人自報家門,嗓音微沉,「方橋你好,我是明御的姑姑,江姝。」
方橋的呼吸一下子凍住,抿緊了唇沒說話。
江姝感應到他的緊張,低聲說:「你不用害怕,我沒想做什麼,打給你是因為聯絡不上明御,我猜他現在的情況可能不太樂觀。」
方橋實實切切的在江家人那裡討過苦頭,對於並不熟悉的江姝,不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他坐直了,用力地乾咽一下找回自己的思緒,靜待江姝的下文。
「本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該插手,明御也不願我跟你透露他的現狀,但這回讓我自作主張一次。」
江姝的語速不快,娓娓道來,「想必你對這些年發生的事情有幾分了解,我的兄嫂突發惡疾,餘生將在療養院度過。外界眾說紛紜,我不怕跟你說句實話,他們根本就沒什麼病,不過是明御將他們軟禁在了那裡。」
方橋放在腿上的五指微微收緊。
「明御為什麼這麼做,你心裡應當有數。當然,你未必要領明御的情,這些都是他自己的決定,他被人戳脊梁骨罵他賣父母求榮也不曾有過一句怨言。我這個侄子比誰都犟,認準了一個人就撞得頭破血流也不肯回頭,作為他的姑姑,他把事做到這份上,我很不理解。」
「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他手腕上的儀器,那能監測他資訊素的波動頻率,明御一定沒有告訴你,每當資料異常,儀器就會釋放電流迫使他恢復清醒。」
那些方橋不曾知道的,江明御不曾訴說的,在江姝的講述下一幕幕呈現方橋面前。
方橋的手已經握成了拳,他覺得自己不能再聽下去了,啞聲道:「江女士」
「你聽我說完。」江姝不算強勢、卻又不容分說地打斷他,「那些資料連線到醫院的資訊庫,這段日子醫生多次發現明御將儀器的電壓越調越高,不止一次打電話要明御回來接受治療,我也勸過明御,但他不肯。」
「方橋,你應當很清楚明御的病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再這麼下去,他會被資訊素折磨到崩潰,直到變成一個行屍走肉的瘋子。」江姝的聲音沉下去,「你如果真的對他沒有一點感情,就放任他繼續折騰自己,但若是你還念著你們往日的情分,這次就當我的一個請求,明御現在需要你,請你幫幫他。」
方橋站了起來,他的視線有些模糊,幾次咬了咬牙才艱澀道:「是明御要你和我說這些」
江姝像聽到了什麼笑話,也真的低低笑出了聲,「我以為你很清楚明御的為人。」
一句話,讓方橋啞口無言。
是啊,江明御高傲得像永遠不會低下頭顱的獵豹,即使遍體鱗傷也只會找個無人之境暗自舔舐傷口。
alpha從來不屑示弱以博得他人的同情與憐憫,亦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