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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此刻,高希言陰沉著一張臉,沒有耐心跟他糾纏,只願儘快逃出生天。她敷衍地說:「當然。」
他點點頭,「很好。」
說著將她整個人往裡面拽,一把扔到地上。在她從地上爬起來時,她看到他從口袋裡取出一小包東西。他用牙撕開包裝,取出一管裝有乳白色藥水的注射器。
他拉過她手腕,面無表情地說:「你先過去。五十年後,我再來陪你。」
她感到手臂上一陣刺痛,而後,整個人異常昏沉,她咬自己嘴唇,咬出血來,生怕自己就這樣永遠睡過去。
施友謙看她渾身無力,但眼底仍帶著剛從福利院逃出來時的狠勁兒,掙扎著要爬起來。他用力抱了抱她,在臉上跟唇上吻了吻:「你會覺得很困,也許會發冷,但是沒事的,你不會孤獨。因為我會陪在你身邊,陪你走完這個過程。阿希,我說過,現在你的身邊只剩下我了。」
她覺得施友謙的聲音忽遠忽近。
她拼命告誡自己:不能睡過去,不能睡過去,不能睡過去。
施友謙一隻手抱著她,一隻手慢慢梳著她的頭髮。他低聲說:「我會陪著你,你不會孤獨。」
這時,門外的喊聲更響了,有人用力敲門:「oney 哥,不好了,警察的快艇到了!」
高希言查覺到,撫摸自己頭髮的手停下來,接著,抱著她的手也將她放下。一陣急劇的腳步聲。門被關上。啪嗒,似乎上了鎖。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她只聽到外面的腳步聲和叫喊聲。遠處有一聲槍響,外面的腳步聲紛雜起來,似乎有人已經跳上了船。
她努力抬起手,費勁兒地摸到,身子想翻動,但全然使不上勁。她再次用力咬自己嘴唇,嘴唇出了血,痛。她似乎清醒了些,同時告誡自己:千萬不能睡過去。不能睡過去。
「來……人……啊……」高希言虛弱地喊著。
門口牢牢守護著裡面的人,把微弱的聲波納入它的胸懷,像在替施友謙保守一個秘密。
高希言想努力移動自己身體,她像被人拋上岸的魚,徒勞地動著。她費力地抬起一隻手,扶住牆邊,終於慢慢站起身來。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到門邊。她去夠門把手,發現門被鎖上了。
高希言用盡全身力量去撞那道門,每撞一次,渾身骨架都快要散掉。
「來……人……」她虛弱地喊,又不上勁,跌在地板上。
痛感讓她清醒了一點點。她躺在地上,依稀覺得自己見到了爹地,見到了媽咪。
「河馬妹……你的心願是什麼啊?」爹地媽咪還是那樣年輕,他們問自己。
高希言躺在地上,無聲地張著嘴:我想當醫生,我想救人。
是啊,即使爹地不是自己想像中的爹地,媽咪不是自己想像中的媽咪,但她可以成為自己想成為的人啊。
她再次用力撐起自己。這一次,她打量這小黑屋,發現門邊的桌子上散亂地放了一堆東西。她抓起一個菸灰缸,軟軟地捏在手裡,側身靠在門上。
當她聽到有整齊有力的腳步聲從門外經過,有人喊著:「全部舉手」時,她使上渾身力量,將菸灰缸往門上砸去。門上發出砰的聲音,菸灰缸掉在地上,彈出老遠。
高希言終於撐不住,靠在牆上坐著,意識不斷流走。在她即將模糊的意識邊緣,有人在門外喊:「裡面有聲音!要不要進去搜搜?」
這一次,高希言睜開雙眼,用盡最後的力量,張嘴喊著:「來……人……」
門被人從外面撞開了。
在高希言被送去醫院搶救的同時,全城新聞媒體都在大肆報導甄安其案件的逆轉,以及背後的案中案。
一個叫「beliver」的神秘網民,基於新聞素材及部分自我想像,製作了動畫影片,展示甄安其案真兇的犯罪手法——
根據採集到甄安其的指甲資料,兇手製作了一款同等硬度的指甲,貼上到自己手上。在甄安其與周禮見面分手後,先騎著摩托向周禮襲擊,以指甲抓傷他的皮肉。然後在暗巷殺死甄安其,把周禮的血肉填塞到她的指甲內。
這樣,在警察事後透過現場取證,進行生物檢材時,就確定下週禮的遺傳分型。
據說因為周禮回家清洗過自己的傷口,所以無法證實襲擊他的不是甄安其。至於在周禮家找到的槍枝彈藥,也是兇徒當夜闖入周家栽贓的。周禮住的是舊樓,附近大多是貧民,屋子沒任何防盜設施可言,極容易進入。
周禮因此被判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