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六:以命為賭(第1/2 頁)
三人口中唸唸有詞,無形的漣漪自圓形祭壇上盪出。
許映真意識模糊時,氣海丹田內的蓮花迸發滾滾白光,它自然也是曉得現下是生死存亡之際,絕不能再有半分保留,造成人噶花噶的蓮間慘事。
她斷裂的筋骨和破碎的內臟都在重新癒合,精神也從模糊中生出點清明。
天穹上兩月已然相融,投照下來的清輝被三人接引入那方祭壇,漸漸那些破碎的裂痕癒合,血色符文也化成一張大網將許映真死死包裹在其中。
許映真癱倒在祭壇上,聽著三人興奮又瘋狂的笑聲和談論聲。無人可見處,她的唇角漸漸勾起。
“雙月引,極陰顯。”
“叩請外神,降臨福澤。”
三人興奮過後,異口同聲地念動這兩句話,許映真也隨之默唸。
感受著身上那由赤色符文織成的大網傳來的束縛力漸漸變小,她總算是知道自己賭對了。
許鏡觀從許映真幼時就教導,富貴不該從險中求,得時十之一,丟時十之九,一步登天並非不存在,但太過罕少,所以穩紮穩打,方是上策。
但若遇到破不了的局,則要有破釜沉舟,去嘗試每一個可能的勇氣。
此番行來蓮舟渡,便是明鸞真人都不曾料到會發生那般的變故,除卻給三個弟子留下法力痕跡可以隨時感知方位,並沒有賜下其他護身手段。
宋寒枝和楚今朝其實還好,只有許映真魂魄之力被驚龍凰佔去太多,晉升道臺之前無法契約其他可以用作護身的法器。而玄階下品的符籙也是她目前法力所能催發的最高品階。
千蓮會各宗各派前來相鬥,都有靠山,相互忌憚下怎麼也不至於朝死裡計較。
誰都料不到千伽羅粉墨登場,打了一通什麼路數都沒有的王八拳,給千蓮會來賓一齊下毒,把水攪渾,最後還因為神蓮繼續被第三大境的修士追殺,靠著唯一一張玄階挪移遁走,流落到此處。
許映真已是黔驢技窮,大境的阻隔絕不是她現在這個泥胎七重所能跨越過去的,便只有兵行險著。
鬥敗三人,打破結界,徹底摧毀祭壇。這三個許映真從一開始就知道沒有一個是現階段的她能做到的。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第一步掀不了整張桌子,只能以命先賭,努力上桌。
那得意狂笑的三人笑聲漸歇,滿是疑惑地看向圓形祭臺上的那個少女。
她明明應該筋骨斷裂而癱瘓倒地,此刻竟然站起身來,那些赤紅符文也漸漸從許映真身上垂落,不再束縛。它明明是死物,卻透出一股像是哈巴狗嗅到了肉骨頭卻又找不到的憨傻。
許映真瞳孔冷冽,看向三人,似笑非笑。
令狐嫇瞪大眼睛,急聲問道:“你幹了什麼!”
許映真扯掉還沾染在雙腿上的些許赤色符文,不緊不慢地道:“所以我剛剛就告訴過你這死老婆子,人要多讀書。你們剛剛無論是掐訣還是念咒,我都一字不地記下,原樣照搬,簡單得很。”
聲音高低並不重要,她目力和心力均是極強,可讀唇語。
“還有剛剛劈開祭壇,原本我的法力落入其中是不相容的,但要謝謝你們及時引動極陰月光將祭壇修復,使得它被困在內部,這才能在強壓下滲透融合,相當於我們四人一起重塑了它。”
她抬首,面無惶恐,手握長劍。
“現在我和你們一樣是施術者,這祭壇自然不會吞噬我。但沒了祭品,域外天邪又即將降臨,我從古籍看到過這種禁忌的獻祭之術若是缺失祭品,施術者定會被反噬,大家一起去死吧。”
“啊!”三喜和尚聞言頓時呼氣沉重,雙目也泛出猩紅血絲。
他們三個道臺修士,竟然幾次三番被這小小的泥胎境少女戲耍。
宋晨亦氣得面頰通紅,神色瘋魔,將法力凝聚掌心,正欲朝著許映真一掌拍過去。他為道臺中期,單論法力要勝出她百千倍不止,若是這全力的一掌落實,只怕白蓮都來不及治癒傷勢,許映真就要飲恨當場。
但令狐嫇扯住了他的手,深吸口氣。
“不要把路走絕,你現在殺了人,到時候被她體內明鸞真人的法力痕跡沾染氣息,就徹底是死路一條。”
她看著祭臺上站立的少女,眼中再也沒有先前時有時無的輕視,甚至令狐嫇心中承認,此女狡猾如狐,自己活了兩百歲都沒能將之看穿。
先前許映真的謾罵和憤恨全是裝出來迷惑他們三人,她早就審清局勢,一切都是在為了讓自己的法力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