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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梓逸一邊皺眉思考一邊無意識地往下踩油門, 直到副駕駛的桑兮吭了聲:「想開去天堂?」
「啊。」陸梓逸回過神來, 後知後怕車速竟然在市區飆到了一百。
「刺激!」孫舶吹了聲口哨。
桑兮無語:「……」
風吹得陸梓逸頭髮絲都豎起了, 抬眼往後視鏡一看,後座的人也不比他好。尤其是言淮,不停地咳嗽, 有時候咳嗽聲甚至超過了風聲。
十分鐘後到達ktv門口。
王舶湊到陸梓逸跟前:「你們怎麼欺負他啊?」
他又轉過頭瞄了一眼言淮,繼續問:「他為什麼甘願被欺負啊?」
「十萬個為什麼嗎?」陸梓逸這兒也不想搭理他。
桑兮走在最前面,王舶砸咂舌,忍不住好奇又回頭看,這一看不要緊,要緊的是人就在眼皮子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消毒水的味還是那麼熟悉,即使幾年沒來過醫院了,桑兮坐在冰冷的等候椅上,雙眼空洞地看著陸梓逸和王舶跑來跑去。
她緩緩垂下頭,一直垂到最低,雙手抱住後腦勺,無意識地抓著頭髮,疲倦又無力。
「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之前做過腦補手術不能吹冷風,一會兒就醒了。」陸梓逸看到她縮在椅子最邊上耷拉著腦袋。
桑兮抬頭有氣無力地嗯了聲。
「我聯絡到了言淮家裡,可能等會就有人來,你……你要不要……」剩下的話陸梓逸沒說出來,桑兮明白地點點頭,站起來準備離開。
「不進去看看嗎?」陸梓逸叫住她。
桑兮搖搖頭:「不了。」
還是第一次看她這樣疲倦,眼神空蕩蕩的,沒有焦點,陸梓逸想著等後面還是要態度強硬地拉著她去諮詢一下心理醫生。這樣下次遲早把自己給困死。
「小兮。」陸梓逸叫她。
桑兮舔了舔乾咳的嘴唇:「你說。」
陸梓逸斟酌了一下:「我找到姜煙了。」
空洞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光:「真的嗎?她在哪兒?你有她聯絡方式嗎?微信或者電話都可以。」桑兮馬上掏出手機。
「她說她不怪你。」陸梓逸說。
雙方都沉默了一會兒,桑兮先打破這份安靜:「她怪我也沒事。」
「她真不怪你。」陸梓逸上前一步,眼裡充滿了憐惜,沒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頭:「小兮,我以前也怪你,是她說『怪在怪去很沒意思,有腦子的人應該知道當下最重要』。」
像是姜煙會說的話,桑兮突然笑了。
陸梓逸懸在胸口的大石往下沉了一沉,緊接著,他清了清嗓子,神色也嚴肅起來:「但是她明確跟我表達過她不想見你。」
「為什麼?」桑兮聲音很小,眼睛都紅了。
「沒說。」陸梓逸解釋:「可能是她覺得最好不見吧,對大家都好。」
「那她還是怪我。」桑兮說。
陸梓逸搖搖頭:「是你在怪自己,而且還很殘忍地連同……」他頓了一下,看向身後輕闔上的病房門,鼓起所有勇氣說出懸在嗓子眼一直未說出口的話:「連什麼錯都沒犯的言淮一起怪了。」
桑兮沒說話,只麻木地點了點頭。
「去看看他唄,他又不知道。」陸梓逸再次嘆氣。
這次桑兮沒有拒絕,跟著陸梓逸身後。
病房的燈很明亮,照得他的臉異常蒼白。
「幾年了,他一直在問我關於你的訊息。」陸梓逸想到言淮這麼高冷輕傲的人,為了知道哪怕一句關於桑兮的訊息想盡各種方法軟硬皆施,甚至卑微地懇求他。
「我一個字也沒說,想著是為了你好,但我也知道某一天你們總會再遇見,如果是很多年之後也不清楚你們會不會後悔。」
桑兮問他:「後悔什麼。」
「那得問你自己。」陸梓逸打馬虎。
他們這群人好像比同齡人都顯得格外成熟,可能是心裡都沉受了太多。
桑兮很倔:「我不會後悔的。」
「桑叔叔去世的時候你也沒後悔?」陸梓逸繼續戳她痛處。
桑兮咬著幹得起皮的小嘴唇:「不、後、悔。」
桑志瞞著她去海南做手術欺騙她手術很成功,還早就和姓朱的女人領了結婚證。
他病危的時候,姓朱的女人打電話桑兮一句話沒聽完就掛了,過了一週,姓朱的女人找到桑兮,給了她一張遺照和一份遺囑影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