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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嘟嘟嘟響了好幾聲,卻一直沒人接通。直到半分鐘後,溫柔的女聲提醒他: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遊子意用牙尖咬了一下下嘴唇,差點把面板咬破。
啪!他甩手就把還沒息屏的手機扔到了地上。
然而三秒後,他又緩緩彎下腰,把那部手機撿了起來,檢查手機有沒有被摔壞。
舅舅、叔父,這些原本跟他走得極近的親戚,如今都有意無意地不再跟他聯絡,似乎想撇清所有的關係。
遊子意分明還記得前年過年時,在他家西郊的獨棟別墅裡這幫親戚獻媚的嘴臉。
他們端著葡萄酒,走到主桌前,左一個子意、右一個少爺,變著法地跟他搭話寒暄。
而隨著他親爹投資失敗,遊家苟延殘喘了一段時間,最終卻還是宣告破產後,這些親戚就瞬間從人間蒸發了。
讓他更想不到的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那個親爹遊慶,竟然在變賣完家裡的財產,把債務的窟窿堵上以後,就跟著他的現任妻子和小兒子飛去了幾千公里外的異國。
遊子意後來才打聽到,國外接應他們的是他這個後媽的遠親。遊慶別的本事沒有,找靠山的本事還是一流。
一行人走之後,遊慶只給他留下了一通語音簡訊。大意是,讓遊子意安心在國內呆著,他先去國外安頓好,一年後再回來接他。
這種話術遊子意太過熟悉了。當年他跟自己母親離婚的時候,也是這麼跟自己瞎胡扯的。說是隻跟媽媽分開一年,出去旅個遊。結果這旅一趟遊就帶了個新老婆回來,那女人還大著肚子。
後來,遊子意才知道,他這廢物爹也算是有些天賦異稟。一碗軟飯吃完,還能續上一碗。
當年遊慶跟遊子意的母親商青結婚,也是看中了商家雄厚的家底,軟飯硬吃,接手了商家的兩家酒店的經營權。沒過兩年就成了北市有名的暴發戶。
遊慶的第二段婚姻,也是如法炮製,和商青感情破裂後,他很快找到了臨市的一個富家小姐。富家小姐也剛剛離異,感情空窗期,內心脆弱,被遊慶這副還不錯的皮相俘獲了。遊慶順利地讓她懷上了孕,攜子逼婚成功。
遊子意拿著洗漱用品,走進逼仄的衛生間裡,準備洗個澡。他開啟頭頂的射燈,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他這爹唯一給自己留下的也就是這副好皮相了。遊慶年輕的時候雖然也就是個混子,但是生得一張跟電影明星一般俊俏的臉。加上商青也是眉清目秀,遊子意算是完美遺傳了兩人樣貌的優點。
只可惜,這張臉也不能換回原先錦衣玉食的生活,不然他寧願自己破個相。
汽車旅館的衛生間,有著一股類似被常年醃漬過的味道,遊子意光是聞了幾秒鐘就有點想作嘔。
隔壁那對情侶也突然換了陣地,兩間衛生間就隔著一堵牆。
遊子意聽著那頭昂揚的嗯啊亂叫,抬手用力地砸了一下牆壁。
砰!聲音巨大,整個牆壁似乎都振動了好幾下。
對面瞬間沒了聲響。
他洗漱完以後,回到了床邊,看了一眼旅館粗糙的床單,忍耐住脾氣,仰頭躺了下去。小房間的天花板有些發了黴,半塊牆皮懸在空中搖搖欲墜。
遊子意閉上眼睛,想起了剛剛在手機上看到的餘額數字,又猛地睜開了眼睛。
今天忙著收拾行李搬家,也沒有好好吃飯。這會兒躺在床上才覺出肚子餓來。
遊子意翻身下了床,拎著隨身的包下了樓。
旅館旁邊有家蒼蠅館子,老闆娘站在門外熱情地攬客。遊子意踏進去半步又退了出來。這裡的環境實在讓人難以下腳。
他走過了半個街區,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24小時便利店。
遊子意轉了一圈,從貨架上拿了一袋吐司,和一瓶純牛奶。
遊子意站在櫃檯前,想起手機裡錢沒多少了,還得付後面幾天的房費。他開啟隨身的包,想找到自己的錢夾。他記得裡面應該還有幾張剩餘的紙幣。
他開啟錢夾,草草數了下,還剩下五百塊。他取出一張紙幣遞給收銀員。
對方倒是有些驚訝,最近很少有人用現金來消費了。收銀員把鈔票拿在手裡,仰頭對著白熾燈看了好幾遍,才確定這是張真鈔。
很快,對方給他找了一沓零錢回來。遊子意伸手接過來仔細數清楚放進了錢夾裡。
他拿著吐司和牛奶走出便利店。
汪汪——
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