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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遊子意轉身就走進了漆黑的夜幕裡,像是一滴雨沉默地墜進了深海。
第38章 他剛走
遊子意沒帶任何行李,渾身上下只有西裝內袋裡夾著的身份證,還有一部隨身的手機。
他快步走到路邊,把謝東城徹底甩開,然後迅速地打了一輛計程車。
春日的夜晚跟去年的秋天一樣,潮濕陰暗。
遊子意沒地方去了,他讓司機帶他到最近的一家酒店。
十五分鐘後,計程車停下了。遊子意抬頭一看,竟然是他去年住過的那家汽車旅館。
招牌上的燈管依舊沒人修,原先還剩下三四個偏旁部首,現在只剩下「旅館」的「方」和「官」還亮著,像極了他破破爛爛、無人拯救的人生。
柏油馬路的地面仍舊反射出街邊廉價的霓虹燈。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遊子意熟門熟路走進了前臺,找那個中年男子前臺要了一個單人間。
只是去年,他還帶著一個沉重的行李箱。此刻,他連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遊子意特意要了一間朝南的屋子,然後回到了前臺藉手機充電線。那男子依舊充滿了不耐煩。但當遊子意提出願意付他20塊一晚的租借費,他倒是很爽快地從抽屜裡拿出一根來給了遊子意。
他走到了那個依舊逼仄的衛生間裡,用冷水給自己好好洗了個臉,又用半冷不燙的水給自己沖了個澡。荒唐的夜晚終於到此結束了。
這個晚上格外得安靜,最近大約是旅館的淡季,沒有惱人的情侶擾人清夢。
但是遊子意還是睡不著,他躺在慘白的床單上,看著潮濕的天花板,水珠順著石膏板流到了牆角,在油漆面上留下了一道深色的水印。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謝東城說得對。他為什麼要去借那種錢。
明知道會被人奚落,會被人佔便宜,他還是恬不知恥地開了口,他真的變成了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
遊子意知道,是他貪心不足。餐廳幹得好好的非要再回去倒葡萄酒。是他有了肉體關係還不知足,非要奢求什麼狗屁愛情。都是他自己的報應。
他的人生好像在這一刻才徹底破產了。
半個月的倒計時並沒有因為這場爭吵而停止半秒。他頭頂依然懸著三十萬的壓力。
王京的電話依舊打不通。他像是從人間徹底蒸發了。
遊子意去就近的警局報了警,也立了案。但他內心並不抱任何希望。王京要想躲他,多的是辦法。
遊子意悲哀地想,難道真要灰頭土臉去找遠在國外的盛川借錢嗎?還是去找人借高利貸?
第二天一大清早,遊子意就醒了。這次沒有電鑽聲,也沒有犬吠。他純粹是睡不著了。
不過早上六點多,遊子意就穿上衣服出了門。這身西裝走在城郊實在太過惹眼,他決定找個店鋪買兩身方便的衣服。
但是他忘記了自己起得太早,周邊的商鋪根本都還沒有開業。他沿街一路往前走,倒是在一家房產中介的門口停下了腳步。上面貼著一個急租房源的廣告,一室一廳45平,一個月2600塊。就在這附近。
住在汽車旅館確實不是長久之計,他拿出手機拍了張照,準備下午去看看房子。
拍完照之後,遊子意開啟了通話記錄,有七個未接來電,都來自謝東城。
謝東城從昨晚起,就一直不斷地給遊子意打著電話,直到遊子意把手機關了機。
那份採購合同遊子意到底沒有寄出去。他也幹不了這種昧良心的事。
遊子意深呼吸了幾口氣,給林姐打了個電話,低聲下氣道著歉。林姐卻沒怪他,只說這酒確實難找。但是在電話結束通話後,遊子意卻聽到了她輕聲的嘆息。
他知道自己辜負了林姐的信任,心裡更像是被刀剮了一道。
店裡小柳管著,遊子意沒什麼好擔心的。他在帳上也留夠了這個月的開支。
或許是小柳聽到了什麼風聲,早上八點多,他就給遊子意來了個電話。
遊子意想了想,還是接了起來。
電話一接通,小柳就緊張地問:「遊老闆,我們店是要倒閉了嗎?」
被他這一問,遊子意鬱悶的心情倒是一下紓解了不少。
「不會的,別瞎想。這幾天我有事,店裡就麻煩你了。」
「別客氣別客氣,老闆你要有什麼困難隨時跟我們說啊。別憋著。」
「真沒事。過兩天我就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