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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笙:【怎麼說?】
蘇槿:【如果他真放下了,大可不必連朋友都不能做。】
【因為心裡有怨氣,所以才這麼對你。】
【不信你給他發條訊息試試。】
餘笙:【這樣好嗎?】
【都說了不要私下聯絡……】
蘇槿:【要面子還是要男人?】
餘笙:【……要面子。】
蘇槿:【……】
部隊附近實在荒涼,裴晏行只好在家屬院外的商業區找了家便利店,所幸還買到幾罐啤酒。
邢劍濤來的時候,他就坐在店門口臺階上,腳邊倒了幾個空易拉罐。
邢劍濤挨著他坐下來,從兜裡掏出盒煙:「要麼?」
裴晏行不知道想什麼,望著那盒煙愣了兩秒,然後目光挪開,說不了,仰頭喝一口啤酒。
很多話只能借著酒勁來說,哪怕不喝醉,一丁點酒精上腦,才能卸下心底那道無形的牆。
邢劍濤一邊抽著煙,一邊陪他喝了兩罐,聽他斷斷續續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
裴晏行很少這麼囉嗦,平時在隊友們面前,他多少有點偶像包袱,從不示弱。
「不都說女人最善變,想一出是一出。」邢劍濤笑了笑,吐了個煙圈,「就像我老婆,今天說想要紅裙子,給她買了,趕明兒又喜歡黃的,我能怎麼樣?寵著唄。」
裴晏行側過頭睨他一眼:「能一樣嗎?」
邢劍濤嘆了口氣。
「今天心情好,想在一起,明天不順眼了又想分開,那我得變個球給她踢來踢去啊?」裴晏行緊擰著眉,仰頭灌了一大口,最後一滴都倒不出來了,又煩躁地把易拉罐捏變形,扔到腳底下。
邢劍濤晃著手裡的易拉罐,抬抬下巴:「咱倆打個賭?」
買的酒全喝光了,裴晏行踩了一腳易拉罐:「賭什麼?」
邢劍濤望著他,意味深長地說:「賭你會不會變個球,給人家踢著玩兒。」
「……滾蛋。」
手機忽然響了一下,裴晏行轉頭看了眼,是餘笙發來的微信。
他當做沒看到,把邢劍濤手裡剩的酒搶過來,喝光了。
扔掉易拉罐的時候,手機又響了一下,他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啟。
螢幕上只有一段灰色的系統提示——
餘笙撤回了一條訊息。
他敲下一個問號,手指在傳送鍵上方頓了頓,又緊皺起眉頭,刪了。
餘笙這晚睡得挺安心。
她認為蘇槿說得有道理,以裴晏行那愛憎分明的性格,沒捨得刪除拉黑她微信,就代表有戲。
第二天,負責接待他們和參加拍攝的是石楊。
王哥設定好機位,餘笙檢查好妝容之後便開始上鏡拍攝。
「歡迎來到國防之眼,這裡是x部戰區空軍航空兵部隊xxx團,站在我旁邊的是飛行一大隊的飛行員,今天將由他帶領我們走進空軍,讓我們看看他們平時訓練的場地……」
上午,石楊帶她去看各種訓練器材,為了能真實描述給觀眾,餘笙親自上陣嘗試了固滾和懸梯。
如果不是攝像頭對著,她奮力強忍著,早就吐光了今天的早飯。
中場休息,餘笙終於去了趟洗手間,扶著牆乾嘔了一會兒,只覺得膽汁都在往上湧。
有人拍了拍她的背,力道很溫和,餘笙以為是安檸,手撐在洗手檯上有氣無力地說:「沒事,你跟他們說稍等五分鐘,我緩緩就好。」
「真的沒事?」身後是一道陌生嗓音。
餘笙渾身一激靈,抬頭從鏡子裡望去,是個穿著飛行t恤的男人。
這張臉並不完全陌生。
她愣了下,唇角勾起來:「是你啊。」
是當時在嘉清機場,幫她扶住行李箱的那個解放軍。
餘笙記得他的名字,褚原。
「沒想到在這兒又遇見。」褚原朝她笑了笑,「你就是過來拍紀錄片的記者?」
餘笙點點頭:「你好,我叫餘笙。」
「你好,褚原。」男人朝她伸出手。
餘笙剛要抬手握上的時候,突然一陣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她望過去,赫然是板著張臭臉的裴晏行。
他一伸手,水龍頭被開啟到最大,濺到瓷磚鋪的淺水池裡,噼裡啪啦地亂響。
餘笙幾不可見地勾了下唇,然後握上褚原的手,笑得十分燦爛:「很高興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