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第4/5 頁)
蘇鴻燕更不好意思了:“挽挽,真犯不著,也是我自己打眼了!”
旁邊蘇玉杭見此,皺眉道:“小姑娘,這件事,我們沒有怪你的意思,其實賠幾十塊,能賣出去,這不是也挺好的?”
初挽笑了下:“買了就買了,多說無益。”
旁邊兩個博物館專家,一位姓黃,那姓黃的專家精瘦,揹著個手,嘆道:“小姑娘到底年紀輕,不懂,其實古玩這一行,要想看得準,必須懂歷史懂文化,道行淺了,只知其一不知其一,容易著了人家的道。”
初挽點頭稱是。
那博物館專家又道:“明朝天順、景泰、正統這三朝是不做瓷器的,窯都封了,誰要私下開窯,那就是犯罪,敢在窯上落款,更是罪加一等。這叫空白期,這三代,就沒帶款的瓷兒。”
蘇玉杭嘆道:“要說起來,這段歷史我也是門兒清,只不過有時候就是迷了眼,看著這蓋罐仿得好,忘了這一茬,人呢就是這樣,關鍵時候眯瞪了!”
初挽聽著,道:“蘇教授和黃同志到底是見多識廣,我年紀輕,讀書也少,這不,我正想著,參加今年的高考,如果可以的話,就學歷史學考古,這樣好歹也能長進長進。”
蘇玉杭一聽:“這敢情好,你乾脆就考我們學校好了。”
初挽笑道:“我正想著這一出呢,到時候可得向蘇教授好好請教請教。”
蘇玉杭見初挽謙虛本分的,加上終於把這打眼貨賣出去了,心裡痛快,便也以長輩身份說了幾句,旁邊博物館黃專家更是指點了指點。
初挽自始至終都很虛心地聽著。
黃專家見此,很是滿意,孺子可教,蘇玉杭更是對初挽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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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一直到臨分開了,初挽虛心請教黃專家一個問題。
黃專家:“你說。”
初挽笑道:“《大明會典》第一百九十四卷中,曾經提到一句,光祿寺日進、月進內庫,並賞內外官瓶、壇,俱令盡數送寺備用,量減歲造三分之一,又曰,天順三年奏準,光祿寺素白瓷、龍鳳碗碟,減造十分之四。”
黃專家:“這些不過是文獻記載,但是至今為止,並不曾有三代空白期瓷器問世。”
初挽看了眼自己抱在懷中的蓋罐,一聲嘆笑,卻是繼續道:“也不知仿了這蓋罐的,是何許人也,明明擁有如此鬼斧神工之技藝,卻在落款上漏了這麼大一個怯,可嘆可悲。”
說完這話的時候,恰好一個板車過來,她便招手,徑自上去了。
那黃專家站在那裡,倒是怔住了,口中不由喃喃地道:“大明正統一年春一月十七日恭造……這款上寫著“大明正統一年春月十七日恭造……”
一時竟彷彿魔怔了一般。
那蓋罐仿得幾乎亂真,可以讓蘇玉杭這等人物打了眼,是何等人物所仿?既有以假亂真之功,為何卻偏偏落了一個這個世上根本不該存在的款?
旁邊蘇玉杭也是蹙眉:“春月,春月……?”
蘇鴻燕聽著,疑惑:“春月怎麼了?那是幾月?”
蘇玉杭眉頭緊皺:“這裡的春月,應該是農曆一月,一月為仲春,《白虎通疏證》中有記載,歲再祭何,春求谷之義也,是以仲春之月擇元日,命人社。”
蘇鴻燕茫然:“然後呢?這不就一個別稱嗎?”
旁邊的黃專家也猛然意識到了:“《援神契》中也提到,仲春獲禾,報社祭稷,社為掌管土地之神,稷為古代食用之粟,用以帝王祭祀五穀之神。”
蘇玉杭和黃專家對視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這個落款,把一月喚做春月,春月,便是祭祀之意,那就有一種可能——
蘇玉杭眸中泛起沉痛:“大明正統一年春月十七日恭造……所以這是奉旨燒製,用於春月祭祀的瓷器?”
如果是祭祀所用的器具,又是奉旨燒造,所以敢在瓷器上落款,那彷彿就能說得過去了。
黃專家也迷茫起來:“如果這真是一件仿造,大費周折,不至於仿這麼一件露怯的,況且這落款的用辭如此講究……”
顯然能落出這個款的,並不是對歷史文化一竅不通的門外漢。
一個對明朝禮制精通的人,特意落了一個三代空白期的款?
蘇玉杭猛地驚醒過來:“那個宋老三,就是琉璃廠圈內的,如果拿不準,他不會伸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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