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8 頁)
她一天沒說出口,崔姨娘就會投鼠忌器,會有所顧慮。
可一旦把話給說破了,反
而會把崔姨娘逼到絕境上,人若選擇了魚死網破,行事只會肆無忌憚,更難以預料。
蕭燕飛眉頭緊鎖,心不在焉地返回了月出齋。
進屋後,她隨口打發了海棠和丁香,打算一個人去小書房裡待一會兒。
她得一個人,靜靜。
仔細想想。
不想,當她繞過一座四扇繡梅藍竹菊的屏風後,卻一眼看見小書房的窗邊坐了一個不該在此的人。
蕭燕飛驚訝地微微睜大了眼。
玄衣青年發如烏墨,膚白似雪,氣質如冰雪般清冷寒冽。
他身姿筆挺地坐在窗邊,高挑的身軀哪怕坐著也如山嶽般巍峨,右手拿著本書,拿書的手指根根分明,白皙如玉。
視窗的陽光在他周身鍍上了一層金粉,有種如夢似幻的光彩,俊美不似凡人。
明明眼前的青年只不過是一個有幾面之緣的陌生人,可此刻在蕭燕飛的眼裡,他的出現竟然讓她有那麼一瞬間門的安心,如同在滿天的雲霧陰霾中看到了一線光亮。
眼前就有把利刃可以借。
再看窗外那灼灼的燦日,蕭燕飛登時覺得豁然開朗,這才遲鈍地發現外面陰沉的天氣不知何時又轉為晴朗。
碧空白雲,清風朗朗。
她心下也隱隱有了主意。
顧非池聽到動靜,放下手裡的那本《傷寒論》,抬眼朝她看了過來,墨黑的狐狸眼幽深如古井,斜眼看人時,猶如勾魂奪魄的狐狸精。
“蕭二姑娘,坐。”顧非池平靜地說道。
淡淡懶懶的音色敲擊在人的耳膜上,格外的清冷悅耳。
他這是把這裡當自己家了嗎?蕭燕飛心裡默默腹誹了一句,但對上顧非池的臉時,笑容綺麗如晨曦。
“顧世子忽然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她隨口問了一句,禮貌周到地先去給顧非池倒了杯花茶。
等她端著茶水、點心與蜜餞走到書案前時,不由面露尷尬之色。
她這兩天在整理崔姨娘送給原主的東西,和文房四寶一起全都堆在了書案上,有《女戒》、《女訓》、絹花帕子、銀鐲、摩喝樂等等,書案上凌亂不堪,連放茶盞的空隙都沒有。
蕭燕飛一手拿著托盤,另一手隨意地推了推案上的幾朵絹花,絹花下的一串紅瑪瑙手串一不小心從書案上滾落。
“嘩啦”一聲,串珠子的紅繩倏然斷裂,那十幾顆指頭大小的紅瑪瑙珠子一下子散落在地面上,滾動著,彈跳著,驚得原本停在窗外枝頭的三四隻雀鳥驚飛,“嘰嘰喳喳”地叫著,幾片羽毛從半空中飄落,雞飛狗跳。
蕭燕飛傻眼了,兩眼圓睜,呆愣地看著一片羽毛飄進了屋。
她很快就回過了神,笑靨如花:“喝茶。”
她把茶水、點心和蜜餞放到了顧非池手邊,也不去管地上還在零星滾動的那些瑪瑙珠子。
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顧非池忍俊不禁地彎了彎唇,從
懷中摸出了幾張絹紙,放在了那本《女戒》上,“我找了五個傷患試藥,這是他們的脈案。”
蕭燕飛眼睛一亮,連忙抓起了這疊脈案。
這一看,卻是呆住了。
她勉強可以認得出脈案上的人名、年紀,可後面就……雲裡霧裡,一竅不通了。
寫脈案的人寫得一手龍飛鳳舞的草書,簡直就跟鬼畫符似的,她瞪得眼球都要凸出來了,只識得零星幾字,看得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蕭燕飛睜著眼盯著那份脈案良久,又不死心地去翻了第二頁,入目的又是那手熟悉凌亂的草書。
她無力地放下了那疊脈案。
剛喝了口茶的顧非池疑惑地挑眉。
蕭燕飛蔫蔫道:“這草書也太任性了。”
顧非池一愣,明白了。
徐軍醫的字確實是草了點。
顧非池失笑地伸出了手:“給我吧。”
蕭燕飛就那疊脈案遞還給了他,本想問問大致的情況,就聽顧非池已經對著脈案唸了起來:“孫大康,男,二十一歲,右肩砍傷……”
他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冷白的指尖捏著絹紙,那修長有力的手指比紙還要白皙,有一搭沒一搭地摩挲著紙張。
他有把好嗓子,語調低緩,音色很獨特,像是山巔的雪,清清冽冽,明明只是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