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第1/3 頁)
午後淅淅瀝瀝下了一場小雨,露珠滾動枝頭,暮色四合,雨霧未散,如煙籠罩在寧和堂上方。
姜氏依照明嬤嬤的提議,將謝雲秀關在寧和堂後面的西廂房,等著王書淮回來處置。
姜氏雖然跋扈刁蠻,卻還沒幹過捆綁人的事,心裡七上八下,籠著袖子站在廊廡下,不停往穿堂處張望,希望兒子快點回府接過這個燙手山芋。
最先回來的不是王書淮,而是二老爺。
自從長公主離開後,二老爺整日遛鳥聽曲,過得好不暢快。
姜氏見丈夫擰著一籠小鳥優哉遊哉踱進穿堂來,臉色頓時拉下,
“你做什麼去了,怎麼才回來?”
二老爺將新得的一籠黃雀往姜氏跟前一晃,“半個月前父親不是因初丫頭的事入宮了一趟麼,長公主殿下叫他老人家把原先留在長春宮那些鳥雀都給收拾了回來,父親如今無需彩娛戲雀,便把這些玩意兒通通扔給我了,瞧,這隻雀兒名喚鶯兒,唱的曲兒也格外好聽,不如我將它留在明間,平日給你解個悶?”
姜氏心裡擱著事,沒心思跟他掰扯,厭煩地避了避,“一邊去,我有事呢。”她繼續張望穿堂門口,問道,“兒子怎麼還沒回來?”
“你指的是哪個?”
話音未落,姜氏瞧見前方穿堂跨過一道挺拔的緋紅身影,臉上喜不自禁,“淮兒,你可回來了?”
下午申時,明嬤嬤遣明貴尋到王書淮,告訴他謝雲初的妹妹謝雲秀來府上,行蹤略有些古怪,王書淮猜到大概,囑咐明嬤嬤把人看好,待處置完公務,推去應酬,迅速回府,擔心謝雲初動氣,不敢聲張,官服未褪,徑直往寧和堂來,
王書淮眉目清凌來到父母跟前施禮,薄霧縈繞他眉間,如綴霜雪,
“母親,人在何處?”
姜氏道,“就在後廂房,你打算怎麼辦?”
王書淮立在臺階下看著母親,沒有與她詳談的打算,“兒子先審,母親擔心了一日,去歇著吧,接下來的事交給兒子。”
王書淮使了個眼色,明嬤嬤立即帶著幾名婆子,去後面西廂房將人提出來。
未免鬧出動靜,人被矇住了腦袋,也給堵住了嘴,二名婆子牢牢鉗住她,壓著人跟明貴走。
王書淮見狀跟父母行禮,打算轉身,姜氏還有些擔憂,叫住他道,
“兒啊,女人的招數比男人還多,你可千萬要提防,莫被她狡辯了去。”
王書淮神色一頓,面無表情點頭。
二老爺聽了差點笑出聲,攔住妻子道,“你兒子年紀輕輕升任閣老,絕不是吃素的,他之所以把人帶走,是擔心汙了你的眼,你別瞎攪合了。”
姜氏瞪了丈夫一眼,二老爺笑,朝王書淮擺擺手。
王書淮再施一禮,隨後退出寧和堂。
明貴依照王書淮的吩咐,將謝雲秀提到國公府後罩房一處偏院,平日這裡堆放些雜物,聽聞王書淮要審人,婆子小廝利索
地收拾乾淨。
明貴先將謝雲秀扔了進去,隨後吩咐小廝去取二爺慣喝的西湖龍井來,待茶水斟好,擱在長案上,明貴迎著王書淮入了屋內,留下二個戒律院的婆子,其餘人打發出去。
齊偉和冷杉各自抱著一柄長劍立在門口。
謝雲秀被捆在圈椅裡坐著,婆子經王書淮授意,將套在謝雲秀頭上的麻袋扔去,拔出塞在嘴裡的布團,謝雲秀頓時大口大口喘著氣,畏畏縮縮循著搖曳的燭火望去,前方案後坐著一人,一身二品緋紅官袍,身姿秀挺,眉目清雋,眼底鎮著幾分幽澈。
不是王書淮又是誰。
謝雲秀看到他眼淚頓時滑出來,“姐夫”被關了半日,嗓子都是啞的。
“二小姐百般糾纏目的何在?”
王書淮眉目斯文,瞳仁深處甚至綴著幾分笑,只是那笑跟沁了冰水似的,令人生寒。
謝雲秀打了個寒顫,“姐夫,我只是想照顧姐姐,別無他意,我如今無所依仗,可不就是盼著能入姐姐的眼,得她幾分憐惜麼”
王書淮卻不信,“岳丈禁了你的足,你卻藉著雲初生病混入府中,行蹤實在可疑。”
明嬤嬤告訴王書淮,懷疑謝雲秀意圖勾引他,打著兩女共侍一夫的主意,王書淮卻不苟同,謝祭酒將清譽看得比性命還重,不可能准許庶女給女婿做妾,謝雲秀但凡有一點腦子,便知道給他做妾不可能,再者,上回他在謝府便警告了謝雲秀,謝雲秀若單純仰慕他想給他做妾,那一回就該歇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