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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醫生。”
這次催眠資料得重新整理,他結合先前的催眠世界裡所發生的事情,逐步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顧謹言其實從一開始患上的就不是什麼強制愛精神病,而是缺愛。
例如二號顧謹言缺愛缺到,哪怕是跳海死也要跟他死一起。
例如三號顧謹言救出他,像患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口口聲聲說:要他,要愛。
那麼為什麼一個人會缺愛?缺愛的根溯是什麼?
“顧總,你方便跟我說一下你的家庭嗎?”
顧謹言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牴觸,但還是開口說了。
“我……跟著祖父生活,我五歲的時候他過世了。”
“你父母呢?”
顧謹言別開眼,將目光緩緩落在了陽臺。
“去世了。”他的聲線微涼,沒有任何情緒,說得很平靜。
其實多的楚湛也不用問了,光是這些足夠確診為嚴重缺愛了。
催眠時間最少兩小時,而顧謹言的催眠時間又狀況百出,以防另外一重人格突然醒來,所以這一次他們需得格外謹慎。
顧謹言分析了一整天,大概猜出另一個人格的出現時間。
“晚上。”
楚湛問:“為什麼是晚上?”
“因為白天我得處理他甩下來的工作,所以基本上沒時間跟你相處。而晚上。”顧謹言深深地看向楚湛,頗有些自嘲意味,“他不希望我跟你接觸,尤其在晚上。所以之前幾次,我多數是白天醒來,可一到晚上,他就出現了。”
“我不確定他今晚會不會出現,但還是等明早再看吧,我不想催眠過程出現紕漏。”
今晚顧謹言就不走了,因為若是另外一重人格出現了,不管半夜三更幾點鐘肯定還是會跑到楚湛的床上。
只是倆人等到十點,顧謹言二號還沒出現。
於是楚湛便準備先洗漱去臥室休息了,而顧謹言選擇暫時睡沙發上,畢竟他在楚湛面前是矜持的。
“顧總,那我給你找床被子。”
“好,謝謝楚醫生。”
這是顧謹言一號頭一次以清醒的狀態住在楚湛這,燈一關,滿屋子似乎都是楚湛的氣息,令他有點心猿意馬。
楚湛躺在床上也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睡,下一次的催眠治療即將到來。他又生出在最後個催眠世界中的心情,那種壓抑沉悶的心情。
分明都是顧謹言的人格,然而他卻有一種那是兩個獨立的個體的錯覺。
思緒渾渾沌沌,最終楚湛抵不過睏意闔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睜眼時,是被一個打火機的聲音給驚醒。
他住的樓層不高,窗簾半掩著便能透出底下路燈的光芒,不算明亮,但能勾勒出窗邊站著的身影輪廓。
一星半點的火光在指尖焚燃,淡淡的菸草味若隱若現。
光線太暗,楚湛一時間還真沒法分辨這是顧謹言的哪個人格。
要說是二號,那二號早該撲上床了。但一號又不太可能,畢竟人家自尊自愛,不至於深夜闖入。
他正想著要伸手去開床頭燈,窗邊人低沉的聲線響起:“別開燈。”
楚湛一頓,還是將手收回。他坐起身望著暗處的人。
“你怎麼半夜三更抽菸?”
“睡不著。”
在靜謐的空間裡,倆人沉默著。楚湛彷彿預知到接下來的事情般,沒來由地感到惶恐,心跳也逐漸加速。
顧謹言的聲音無法分辨情緒,他說:“你們要催眠。”
不是問,是肯定。
楚湛張了張口,卻發覺自己如同失聲般。
他和顧謹言一號商議的事情,而擁有共同身體的二號自然也都知道。
對於面前的顧謹言來說,這個計劃無疑是他們在謀劃死刑。
“說話。”顧謹言又問,語氣稍稍加重了,卻沒有暴戾,只是帶著濃濃的倦意。
沉默了半晌後,楚湛艱難地回道:“是。”
他看到黑暗中顧謹言慢慢地點了點頭。
接著又是無盡的死寂,直到煙在他的指縫間堙滅,他卻渾然感受不到灼燙。
“你想趕我走?”
“顧謹言。”胸間的憋悶難以排解,楚湛不得不深呼吸後說道:“不是趕你走,而是你只是分裂出來的人格,現在你的身體無法負荷兩重人格,所以必須得治療。”
“那我呢?”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