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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費力睜著眼,那輛賓利車上先是邁出了一條修長的腿,錚亮的皮鞋在白熾的車燈下泛著微涼的光。
下車的男人身形高大,由遠至近,閒庭信步地走來。
“顧總。”楚湛喊了一聲。
然而寬大的黑傘遮住了顧謹言的臉,只露出線條流暢的下頜,他朝旁邊伸出左手,在楚湛困惑的目光中接過一支高爾夫球杆。
“?”楚湛的眉心跳了下。
沒猜錯,下一秒,隨著顧謹言有力的手臂一揮,那支高爾夫球杆便狠狠地抽打到楚湛的腹部,楚湛頓時痛得整個人都弓起了背,當他的胳膊被鬆開束縛時,膝蓋就直接跪在了堅硬的地面上。
“啊——!”
“什麼意思?!”楚湛忍著痛剛要抬頭質問,一隻皮鞋陡然踩了上來,將他的臉與冰冷泥濘的地面緊貼。
“顧總你這是做什麼!?”
楚湛被顧謹言踩得抬不起頭,只能用眼角餘光竭力去了解情況。
當他撞到上方人的眼睛時,怔愣住了。
還是那張跟辦公室裡頭一樣俊美無瑕的臉,可他身上的氣質卻跟辦公室裡的涵養矜貴判若兩人。
此時的顧謹言西裝大敞,略微凌亂的碎髮下一雙眼充滿暴戾血腥的意味。
他一手持著堅硬的高爾夫球杆,居高臨下盯著楚湛,嗤笑了一聲,語氣有些諷刺:“顧總?呵,不過就幾個小時沒見,已經這麼見外喊我顧總了?”
多年的行業敏銳感令楚湛迅速理清了思緒。
腦袋裡不斷閃過顧謹言的病症,最終得出的結論是……
楚湛內心一陣詭異,他貼在地上遲疑問:“顧總,我是誰?”
顧謹言整個人本就被憤怒的情緒激得眼尾發紅,一聽楚湛的問題,胸口更是無法抑制火氣,他蹲下身,下一秒直接扯起楚湛的頭髮。
楚湛吃痛仰著臉悶哼了一聲。
顧謹言幾乎是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道:“你是誰?你昨天晚上還在我床上,你說你是誰?”
楚湛:“………”
金絲雀,打斷腿… …楚湛懂了,難怪他剛剛捱了顧謹言一高爾夫球杆。
事情有些超出掌控範圍,顧謹言的病症在催眠世界中暴露無遺,更棘手的是楚湛莫名其妙成了顧謹言掌中出逃的金絲雀。
楚湛先前經手過的患者,進入催眠後,並不會缺失現實的記憶,所以他才會有治療的著手點。
可顧謹言的狀態很明顯已經全然沉浸在他的幻想裡了。
楚湛腦子裡有點混亂,他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試圖喚醒顧謹言:“顧總,你聽我說。我是你的心理醫生,你現在正在接受我的治療……”
話還沒說完,顧謹言已經不耐煩地站起身,一把將高爾夫球杆扔給旁邊人。
隨後扯著楚湛的頭髮將人從地上拉拽起往一旁的賓利車上拖。
顧謹言絲毫不介意淋成落湯雞的楚湛將自己身上的布料打溼,他將楚湛狠狠推進車,關上車門。
楚湛根本來不及緩解被扯頭髮的痛,一隻手扼住了他的下頜,力氣大得像是要把裡邊的骨頭給捏碎。
顧謹言死死盯著他的臉,嘴角迸出冷笑:“心理醫生?上回是三流小演員,下回又是什麼?楚湛啊,你這麼喜歡玩角色扮演?行,來繼續。”
“……顧總,你冷靜點,先聽我說… …”
然而前方的司機卻升起了隔板。
豪車,隔板… …怎麼這麼熟悉的情節,似乎是曾經的一個沉迷小說無法自拔的女患者口中提起過。
楚湛皺眉:“升隔板做什麼?”
顧謹言冷笑:“既然你這麼喜歡演戲,那就看看你在車裡還能扮演什麼!”
話完,他便扣著楚湛的下巴,銳利的目光慢慢往下,停留在楚湛略微發白的嘴唇上,壓迫感越來越重。
楚湛陡然瞪大雙眼:“你幹什麼!?”
“顧… …你… …你他媽… …”楚湛平時很有教養,可此時,也無法控制爆粗口了。
鬼知道顧謹言幻想裡楚湛是個什麼性格的金絲雀,現在的楚湛哪能任由他擺佈。
楚湛當即就反抗起來,怎麼說他也是個身高一米八幾的男人,縱使顧謹言個子比他高,也有些難以壓制。
“你他媽!”顧謹言罵道“不過就幾個小時沒見,你吃菠菜了啊?”
他一邊急哄哄湊上去親吻,一邊又因為楚湛激烈的動作始終無法壓制而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