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心胸狹隘X鬼王娶親?(第1/1 頁)
離一個時辰還差兩刻鐘時,茶足飯飽的章雪鳴重新披上紅狐皮白絨領斗篷出了女客院落,重新坐上了那乘四面垂下靛青色繡銀色花紋帷幕的暖轎。
轎簾落下,黑暗重新籠罩了她,紅蓋頭四角垂下的金鍊紅寶石輕輕晃動著。
章雪鳴抬手輕輕撥了下那些水滴狀的紅寶石,聽著它們相互撞擊發出細小的清脆的聲音,莫名想笑。
那方用細小的米珠攢繡出“宮”字的紅蓋頭,從蓋到章雪鳴頭上的那一刻起,就像是牢牢長在了上面,直到現在都還好好地執行著遮掩她面容的任務。
連章雪鳴在女客院落用飯時,被臨時授命專門負責接待她這個“首關第一”的金嬤嬤和傅嬤嬤,寧肯讓兩名侍女一左一右分開捧住會影響到她進食的金鍊紅寶石,一人坐到她對面把飯菜喂到她嘴裡,也隻字不提揭蓋頭的事。
就像宮門搞出那蠢計劃的少主和執刃,欣然接受了章雪鳴給出的“不是試探是試煉”的補救理由,卻不肯就坡下驢叫她就此做了這個“試煉”的第一,給她在女客院落暫居期間一些表面好看的特殊待遇作為“獎勵”,讓她不用參加剩下的環節。
這般裝傻充愣不想放棄下宮尚角面子的行為,難說不是因為忌憚宮尚角在江湖上名聲比宮門大,又有著十年如一日養活整個宮門的功勞。
只怕還存著故意折騰她這個宮尚角的“未婚妻”,讓她對宮尚角心生怨懟,日後鬧得角宮不寧的心思……
果真不管男女,圈在一畝三分地裡太久了,眼睛就只看得到面前的一畝三分地了。
章雪鳴默默地在心裡的小本本上又記上一筆。
照這麼下去,說不定等到她離開的時候,非但不用給宮尚角結尾款,還能再賺些回去。
暖轎裡黑乎乎的,寒風被隔絕在外,飯飽傷神,這種環境特別適合打盹養神。
可惜嫁衣類的大袖裙裝最容易起皺褶,章雪鳴到底只能坐姿端正地略打幾個呵欠解解乏。
她從空間裡取出一顆補神丹服下,使用神識過度導致的隱隱頭疼消失。
想了想,她又從裝糖的荷包裡拈出一塊金銀花糖塊放到嘴裡含著,繼續透過神識觀察著外界,繼續習慣地默記走過的路和各處明崗暗哨,在腦海裡勾勒出清晰的地圖。
不多時,暖轎便停在了離地牢入口尚有百米遠的地方。
宮門的禁地不少,地牢就是其中之一。這裡除宮門高層、地牢守衛和犯人之外,其他人是不許靠近的,暗哨多到嚇人。
“鄭二小姐,地牢重地,轎子不能過去,您得下來走一段路了。”青梔隔著轎簾跟章雪鳴低聲說了一句,便走上前去捲起轎簾,扶著出了轎子的章雪鳴向地牢入口那邊走去。
地牢入口處,漆黑厚重的大門緊閉著,門兩側的牆壁上插著點燃的火把。
金紅色的火焰跳躍著,火光照亮了大門旁扶刀而立的兩名黑衣守衛和那位姓金的侍衛統領表情冷硬的臉。
三個人警覺地盯著暖轎停下的地方,只見月白襖裙的侍女扶著不見真容的紅衣新娘自黑暗中緩緩走出,踏著被白慘慘的月光照得似落了霜的青石板地面,一步步走近。
也不知是不是地牢這個地方折磨死的刺客細作太多,陰氣太重了,明明在宮門外燈火通明、人群環繞中,讓人見了便覺得是仙氣飄飄的一幕,此時卻鬧得如同鬼王娶親的恐怖傳說變成了現實,詭異至極。
門前的三條硬漢一時間脊背發寒、頭皮發麻,竟是都呆在那裡不敢說話不敢動,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距離地牢鐵門約摸五十米外的青石板地面上,鐫刻著一個形似雙刀交叉的圖案,是十分明顯的止步的意思。
不得允許,跨過那個圖案就會被藏在暗處的弓箭手射殺。
青梔扶著章雪鳴停步在那裡,望著杵在地牢大門前不動的三個男人,不明所以地開口:“金考官?”
金統領沒應聲。
青梔不耐煩地又提高音量叫了一聲:“金考官?”
金統領如夢初醒,趕過來抱拳對章雪鳴一禮:“鄭二小姐,失禮了。”
他跟青梔對視一眼,又飛快地瞟了眼章雪鳴頭上的紅蓋頭,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沒問為什麼不把蓋頭拿掉,只客氣地說:“接下來要委屈鄭二小姐一段時間了,還望鄭二小姐多包涵。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