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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吃上幾口飯,要麼就是倒頭就睡,整日都在屋中,我們都在等你緩過神來,可如今一月已過,你卻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你覺得,若那人,還在你身邊,看見你這般模樣,會是何滋味?”
聞言,齊晟陡然攥緊了被褥。
似乎知曉左輕越想要說什麼,他低聲開口。
“可他不在了,不是嗎。”
這句話說出口時,齊晟聽見自己異常平靜的嗓音。
“雷劫之下,灰飛煙滅,神魂盡毀,不入輪迴,沒有來生。”
“雖然我試圖去想,也許他有別的法子已經逃脫,我想擯棄我的五感,讓自己無法思考,這樣池州渡不在了,以後也不會回來這件事就像是假的。”
齊晟抬眼看向左輕越,令人意外的是,那眼神格外清明,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在所有人,連同刻薄如左輕越都斟酌著用詞想要委婉地告訴他時,他卻平靜地說了出來。
若不看他被攥緊又裂開傷痕的手,大抵覺得他其實並不痛。
屋內一片死寂後。
“齊晟,你這雙手真想廢了不成?”
左輕越看著他的眼睛,目光又挪到他的手上,“這樣下去,要怎麼握劍。”
“在夢裡也是如此,雷劫散去後,焦黑的土地上唯獨餘下赤陵。”齊晟望著自己的手,喃喃自語,“我的手即便完好無損,如今也覺得赤陵重有千斤。”
他似乎還想說什麼。
到最後抿了抿唇,化作一聲疲憊蒼白的嘆息。
“天地偌大,外頭一如既往,唯獨少了一人,卻令我感到無比陌生。”
“唯有在屋中,在夢中,我才能自欺欺人,天地偌大,或許他只是去了某一處,可一踏出屋子,看見天地廣闊,我心中便是一空。”
“彷彿所有人所有物,甚至迎面而來一陣不痛不癢的風都在告訴我,這裡沒有他,在這裡,我尋不到他。”
左輕越沒有貿然開口,只是站在他身前聽著。
齊晟也沒有停下的意思,一雙眼睛盯著虛空一點愣神。
“我起初一廂情願愛慕池姑娘,而後發覺他非她,是位芝蘭玉樹的公子。”
“我覺得池州渡只是生性孤傲,而後發覺他不分善惡。”
“我教他分辨善惡,行善積德,卻發覺他從未被人善待。”
“我以為他因此墮入歪門邪道,依舊固守己見,於是誤會他,卻發現他將我所言放入心間。”
“直到最後一刻,他……”
“本可以不管不顧將一切全部摧毀,卻遠遠看了一眼我,而後消弭在九天雷劫之下。”
“我才如夢初醒。”
“是我太過彷徨,負他深情、所信。”
“我總想將他拽進人群,我總覺得他一人孤寂,最終發現,真正孤寂的,是失去他後,我始終徘徊於人群之中,心卻再難安穩。”
“眼中分明有千萬人,我卻找不到一絲實感,拼命在人群裡,角落裡追尋著某個影子,得到的只有失落,繼而便不敢細想,變得十分怯懦。”
“我自然知曉這早已不像我,可我如今不但找不到他,也找不到‘我’。”
“輕越,不清醒對一個痛苦的人來說才是慰藉,叫醒他並不可取。”
左輕越:“分明睡不著卻拼命裝作渾噩的人沒有糊塗的福分,便只能清醒。”
望著齊晟逐漸變得痛苦的眼神,左輕越緊皺著眉頭,卻終究不忍。
他在對方眉心處輕點一下,一隻小巧的靈蠱盤踞在上面。
齊晟似乎感到極為睏倦,慢慢闔上眼,重新躺了回去。
左輕越眼神複雜,低聲道。
“讓你好好睡上一覺,再醒來時,便不許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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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模糊間,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等待是枝頭壓雪。
細數幾日又逢春,歲歲年年又一人。
雪鋪了一層又一層,心裡仔細描摹的面容漸漸變淡,擔心遺忘,兀自想了一遍又一遍,可越是想,越是模糊。
了無歸期的等待中,四周草木枯死。
不知是等自己的痴,還是心裡的人。
可一想到那熟悉的身影也許會出現,也覺得能夠等待,已是有幸。
火要滅了,你仍然未來。
焰君虛攏著火苗,手指僵硬。
身旁傳來腳步,師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