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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齊晟眼神微冷,攥緊了拳頭。
可他若只是一位淡泊名利,忠心護主的高人。
又為何會無緣無故針對玄九呢。
閆彼岸一門心思撲在錢莊上,背景也並不複雜,最多也就使些商人的手段,應當與他無關。
若是仇家,也沒理由用這不痛不癢的伎倆,這麼一說倒更像是試探……
余光中多了一抹紅,齊晟立即收了思緒。
罷了,眼下也並非深究此事的時候。
“玄九!”他朝著那抹紅衣匆匆追了上去,揚聲喊道。
池州渡並未停步,仔細瞧才發覺臉色比以往還要冷些。
一隻溫燙的手握住他的腕骨。
齊晟在對方跨過大門門檻之際才匆匆趕上,他嘆息一聲,“玄九。”
池州渡冷眼看他:“何事?”
敏銳察覺到他細微情緒起伏的齊晟頓了頓,旋即緩緩收緊手上的力道,像是生怕他跑。
“你生氣了?”
池州渡蹙眉,抬手甩開他轉身離去,顯然懶得多費口舌。
“等等!”齊晟見狀連忙攔在他身前,無奈地解釋,“我並未信他,只是覺得古怪留下檢視一二,這才耽擱了一會兒。”
堂堂劍宗宗主,出了名的“鐵樹”。
誰承想有朝一日竟然在旁人門前,眾目睽睽之下,朝著位紅衣姑娘服軟。
“方才我從小白身上找到了那根致命的銀針,你想必已經知曉回天乏術,這才沒有動作。”
池州渡並未開口,但目光從一旁的樹上,又回到了齊晟的臉上。
齊晟心裡鬆了口氣,放軟聲音哄道,“即便你不開口,我也知曉你不屑如此。”
“你我朝夕相處多日,對彼此的性子也都清楚了些,難不成在你眼中,我便是會聽信旁人讒言的莽夫?”
他帶著點哄人意味,輕晃池州渡的衣袖,溫和道,“比起旁人,我自然更信你。”
更……信你。
池州渡明顯一怔。
他雖並未開口,但常年縈繞的冷漠自眉睫融化飄零,掙脫地動作也漸漸停了下來。
馬車旁。
兩名弟子眼觀鼻鼻觀心,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他們暗暗互相使眼色,裡頭是遮不住的震驚。
什麼?!
難不成他們方才中了什麼陰損的幻術不成!
否則光天化日之下,怎會看見如此荒謬的一幕?
齊晟像是察覺到什麼,凌厲的目光朝兩名擠眉弄眼的弟子望去,那二人立即收斂了神情,垂著腦袋不敢再有動作。
他滿意地收回目光。
就在這時,池州渡突然開口,與其說是詢問,倒更像是喃喃,“……信我?”
齊晟還是頭一次見他明顯愣神的模樣,心尖像是被什麼一撓,酥癢發麻。
於是他微微彎腰,平視著玄九的眼睛,溫聲道。
“這是自然,只不過如今在下有要事在身,必須得回去一趟。”
“玄九姑娘可否試著信我一回?”
齊晟笑起來意氣風發,邁步上前,越過了以往與玄九保持的三步距離,又極有分寸的停留在兩步之上。
“劍宗的廚子手藝了得,我雲遊四海之際也時常掛念,姑娘可要隨在下回去淺嘗一番?”
要事在身……
那便是,姜家滅門案。
池州渡眼神微變,抬首卻恰好對上齊晟明亮的視線,他頓了頓,鬼使神差地頷首。
“好,好……”
齊晟見他點頭,眉梢都是壓不住的狂喜,立即轉頭給兩名弟子使了個眼色。
那兩名弟子雖說內心迷茫震撼,但反應倒是不慢,立即恭恭敬敬地將馬車移到他們跟前。
“這位是玄九姑娘。”齊晟道。
兩名弟子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一行禮,“見過玄九姑娘。”
池州渡點頭:“嗯。”
齊晟正要伸出手扶他,就見池州渡身姿輕盈,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兩名弟子見狀下意識看向他。
齊晟手指懸空,只好順勢撣了撣袖袍掩飾尷尬,緊跟其後躍上馬車,末了還不忘回頭正色道。
“靜心。”
兩名弟子連忙道:“是!”
齊晟進了馬車,卻見池州渡端坐著,正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以往這位是不拿正眼瞧人,如今這麼盯著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