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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朔月手中那本所謂的“詩經”。
那……那是……
欣慰熱淚尚未盈眶,目睹這一切的謝昀便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午睡方醒的迷濛倦意剎那間消散殆盡。
偏偏那個把隱秘回憶從地底下掘出的罪魁禍首對這一切無知無覺,反倒抬起頭來,指著某一行文字問他,這首詞是什麼意思。
謝昀:“……”
什麼“嫩蕊嬌香任恣採”,什麼“溫香軟玉抱滿懷”,又是什麼“心去無人制,情來不自禁”……素來端方嚴謹的皇帝陛下被勾起了少年時難得的荒唐回憶。
當然,這份不幸主要源自交友不慎。
大理寺裡,熬了整整一夜審犯人的少卿大人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他揉揉鼻子,喃喃道:“奇怪,這麼熱的天,不應當啊……”
“一定是大理寺太陰冷了。”
嗯,是該向上頭申請點經費修繕修繕了。
謝昀來不及回答朔月的問題,幾乎是立刻疾步上前,劈手奪走了他手中那本詩經——嚴文卿少年時候唯恐天下不亂的傑作。
“……”手中的書冊突然被奪走,朔月不明所以,茫然地看著他,“……陛下?”
“這是……這是嚴文卿落在這裡的。”謝昀頓了頓,又匆匆補充,“我們幼時一道讀書,他有些東西落在這裡,我正要派人把東西送回去。”
朔月不明所以地點頭,剛想說“怎麼落在這裡這麼久”,看著謝昀緊張的神情,腦中卻驀然無師自通地劃過剛剛學到的一個詞“欲蓋彌彰”。
見謝昀收起那本書,他恍然想起自己遺漏了什麼:“等等,陛下,你還沒……”
謝昀打斷他:“你不需要讀懂它。”
朔月:“我需要。”
謝昀正色道:“不,你不需要。”
話題似乎朝著一個很熟悉的方向流轉過去。
朔月眨眨眼睛,想起很久很久之前有關“需不需要自己守在謝昀身邊”這一話題的爭論。
從春天到夏天,從百花盛開到草木蔥蘢,這一話題再也沒有人提起過,自己贏得了這場爭論的勝利。
朔月撇撇嘴:“那我回頭去問嚴大人。”
謝昀:“……”
“這本要還給嚴文卿,看另外這本吧。”謝昀拿了另一本,隨意掀開一頁,念道,“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意思是說……”
朔月打斷他:“不一樣。”
孩子大了,不好糊弄了。謝昀故作嚴肅:“哪裡不一樣?這不都是‘春’?你記錯了。”
朔月沉默片刻,認認真真地為自己辯駁:“陛下,我真的不傻。”
“是嗎?我看你挺傻的,自己看了什麼都記不住。”謝昀漫不經心地回嘴,手下迅速翻著書頁,試圖從中找到一點足以搪塞過去的東西。
很遺憾,這是一本正經詩經,不是偽裝成詩經模樣的春宮圖。
朔月盯著謝昀的動作:“……”
怎麼說?他希望留在謝昀身邊,並不代表他希望自己被謝昀當成傻子。
朔月簡單回憶了一下自己看到的圖畫,旋即勾住謝昀的脖頸,非常及時地學以致用。
“方才那書上便是這般。”朔月強調道,“我沒有記錯。”
朔月攏著他的脖頸,湊得很近。額頭貼著額頭,鼻尖對著鼻尖,黑黝黝的眼睛近在咫尺,撥出的氣息拂在謝昀面龐上,像是羽毛拂面,癢酥酥的。
謝昀試圖偏開臉,躲過那陣溫熱輕緩的氣,朔月卻像貼在他身上一樣一動不動。
真是……真是長本事了!
他咬牙道:“你……給我起來!”
朔月不肯鬆手。
謝昀咬牙,冰著一張臉威脅:“你再不走,今日課業加倍。”
朔月恍若未聞。大抵是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他舔了舔謝昀的嘴唇。
舔一下,沒有反應……再舔一下。
留下一個小狗一樣溼漉漉的印記。
“陛下?”門外遠遠傳來李崇的聲音,“太皇太后請您過去,您……”
掛在身上的傢伙眼睛眨了眨,似乎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出言威脅道:“陛下,我……”
謝昀深吸一口氣,按住朔月的後腦勺,快刀斬亂麻。
“……唔!”
嘴唇被咬得有點痛,朔月下意識掙扎。
一雙手卻伸進衣衫,牢牢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