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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人也瘦了……
是不是謝從瀾待他不好……
一念至此,現實如冰冷的海水般倒灌進腦海,他突然惱怒起來。
當初他說著履行契約、保護皇帝,毫不猶豫地遵從了謝從瀾的命令,那如今又是什麼意思?想挽回嗎?如果他不那樣做,他們本可以好好地、水到渠成地走下去,又何必有今日?
是了,就像他回應朔月一樣,朔月保護自己,也只是習慣。
習慣罷了,要慢慢改。
人應該主導習慣、改變習慣,而不是總被已經成為歷史的習慣推動著,去擁抱那些早已不屬於自己的人。
他注視著朔月的眼睛,語氣平靜:“起來。”
滑稽而短暫的擁抱中,耳邊傳來啾啾鳥鳴。
月光去了又來,那黑影在光下顯露了原型——原來不是弩箭也不是暗器,只是只捕獵晚歸的紅嘴山雀。
紅嘴山雀站在一旁的枝條上,振動灰藍的翅膀,歪著腦袋啾啾鳴叫,好像不明白這兩個人類為什麼這麼恐懼自己。……原來是虛驚一場。
謝昀話音未落,朔月便已經慌亂地起身。見此情景,謝昀的眸光又暗了兩分。……果然,只是習慣罷了。
他不再與朔月糾纏,站起身來,整整衣衫,繼而從容不迫地向前走去。
此次來到這座莊園,他有重要的事情。
深夜山林間寒風大作,吹得滿山樹木嗚嗚泣涕,衣裳貼在身上,獵獵作響。
身後傳來一聲沉悶的噗通聲,不知那傢伙又在作什麼。謝昀沒有理會,可衣袖卻再度被什麼東西拉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
這人究竟想做什麼?難道他以為這與他不做功課不讀書一樣,只要像以前那樣委委屈屈地掉幾滴眼淚再撒個嬌,就能和以前一樣?屆時是不是還要在自己和謝從瀾之間左右逢源?
天底下沒有這樣好的事。
謝昀甩甩衣袖,極力控制自己才不至於當場發火:“鬆手。”
那人彷彿沒聽到似的,扯著他衣袖的手抖了又抖,窸窸窣窣的很是鬧騰,迫不及待地要他回頭。
那就如他所願。
謝昀醞釀好了要說的話,冷下目光,沉沉回首。
——一隻紅嘴山雀咬著他的外衣來回跳腳,翅膀撲騰出灰藍的殘影。
朔月卻站在步處躊躇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而在兩人一鳥之間,更確切地說是在謝昀身後,是一隻墜落的鳥窩。
嗚嗚的寒風中,朔月試著打破尷尬:“這個鳥窩……剛剛被風颳下來,掉到你身後了。”
茫然不知世事的紅嘴山雀還抖著長長的尾羽,竭力咬著謝昀的衣裳,把人往後拖,希望這個聽不懂鳥語的人類能幫他把鳥窩重新搬回溫暖安全的樹上。
謝昀面無表情地盯著那隻紅嘴山雀,想了一百零八種烤鳥肉的方法。
遠處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那邊是不是有動靜?”
“這園子裡除了風聲就是鳥叫,能有什麼動靜?”那人似乎打了個哈欠,“這大冷的天,還出來巡查……誰不知道這園子裡一年到頭也就大人自己過來,除此之外連個人影都沒有?”
“還是過去看看,大人雖然好脾氣,但若是真有什麼事,你我可擔待不起。”……
寒風將二人的對話送來耳邊,謝昀警醒起來,三兩步離開原地,繞到一旁的假山後。
瞧見朔月愣著,他遞過去一個冷淡眼神:“還不過來?”
他不知朔月又在謀劃什麼,對這些亦沒有興趣,但既然他獨自前來,必然瞞著林遐。若是被發現了,也帶累自己的計劃。
假山上懸掛著諸多幹枯的藤蔓,可以想到,若是春夏花季,必定是一片繁花似錦。
假山遮蔽著二人的身形,提供了極大的安全感。朔月鬆了口氣,卻忽然瞥見一隻小小的身影。
山雀循著他們的步伐飛了過來,正站在枯萎的藤蔓著急切地叫喚,顯然正掛念自己被風吹落的家,希望謝昀施以援手。
“你自己聽,這不就是鳥叫嘛……”
“小心為上,還是過去看看。”
腳步聲漸漸傳入耳中,謝昀摩挲著腰間的短劍,微微弓身。
山雀得不到理會,撲騰得更厲害了些,淺黃的長喙篤篤敲擊假山山壁,一下一下格外規律。
朔月匆忙去抓它,奈何有翅膀的傢伙總是格外靈敏,在假山上來來回回地跳躍,大有不幫忙不罷休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