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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話倒有幾分是真。
既如此,她便將一切道來。
“我方才所說,雖然只是部分,但卻都是事實。”東方夫人嘆了口氣:“大概就像你猜的那樣,我是被林遐帶來的。”
衣袖之下,朔月攥緊了拳,手背上青筋畢露。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你是長生不死之身,我豈會不知?”東方夫人念及往事,遙遙嘆息,“我與你爹在外面相識,只當他是與我一般的普通人,可以相濡以沫,白頭終老,卻不料他雖無不死之身,卻身懷這樣奇絕的血脈,以至於遺傳到了你身上。”
“長生不死,百病不生,自然是好。只是你爹族中那些人太渴望自己也能長生,而族中已有百年不曾誕生其他的長生者,你是我們所知道的唯一一個。他們對你虎視眈眈,不得已,我和你爹只好帶著你搬離族中,另尋他處。那時你剛滿兩歲。”那時候……
“那時候正值寒冬,外頭又飄著大雪,我抱著你,你爹拉著家當,在雪地裡跋涉……好容易找到戶村子安家,又碰上災荒,外頭亂得很,不知怎的就叫強盜進了屋子,把你帶走了。”
提起往事,東方夫人眉眼間掠過幾絲真切的傷悲。
世道艱難,親族不容,孩子失蹤,丈夫慘死……每一條都足以令人一蹶不振。
“兩月前,我輾轉從易州往長安來,想著皇城天子腳下,尋人總方便一些,何況你又是……”東方夫人搖了搖頭,繼續道,“我也知道長生不死何等奇蹟,這些年始終不敢大肆尋人。不料那天住店時遇到了一些人,將我帶到林遐面前——或許他也正在尋找我。”
林遐自問道堂出來,正要去長生門看看朔月,卻忽然想起另一個人來。
還是先去看看她吧。……
話至此便不必再說。朔月和東方夫人容貌何其相似,但凡見過其中一人,又豈會忘記。何況是林遐。
“自我來這裡後,林遐一直待我不錯,但我豈不知他的想法?”東方夫人苦笑,“莫不是要用我引你前來,做你的軟肋,讓你聽命於他,助他尋找長生。”
朔月方才拔刀自殘的動作中何其自如,自然而然可以料想到這些年他是如何長大的。
何況自打她被迫來到這山林別院,林遐便時常過來,玩笑戲謔著同他說朔月這些年的經歷——如何做了天子的守護者,如何陪在謝昀身邊,又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
樁樁件件,雖然不傷性命,但俱是血淚,叫她這做母親的如何不心疼?
“好孩子……”東方夫人眸中含淚,“這些年你辛苦了。”
母親……似乎不知道長生掠奪的真相。
如果她知道了,還會這樣急切地問自己“痛不痛”,與自己說“這些年辛苦你了”嗎?
朔月放下袖子,默默不語,心中漫上同等的悲傷和茫然。
東方夫人卻回頭看向謝昀:“謝謝您……我知道您一直待他很好。”
這不是以朔月的不死為自己的長生做踏腳石的人,方才朔月毫不避諱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
東方夫人訴說這些年經歷的時候,謝昀一直靜靜坐在一旁,冷眼看這對久別重逢的母子互訴衷腸,一面自嘲一面諷刺,千萬想法藏在心中,全當自己是個透明人——傳說中能藏密信往來、陰謀詭計的密道里只有一個女人,於他來說並無太多價值。
此刻被她叫住,面色依舊冷漠,愈發想離開。
東方夫人站起身來,朝謝昀深深一揖:“他自小沒有父母在身邊,全仰仗您悉心教養。做了不對的事情,或許也並非出自本心,還望您多加寬宥。”
她語氣恭敬,句句落在實處,顯然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更知道自己和她的寶貝兒子之間發生了什麼。
既然如此,那便更沒什麼好說的了。
朔月怔怔的神色中,謝昀漠然側過身去。
他不受東方夫人這一禮,慢條斯理地駁斥:“夫人誤會了,我和他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
縱使東方夫人再怎麼循循善誘,謝昀亦絕口不提陳年往事,更不給她什麼調解的機會。
東方夫人如何看不出謝昀的想法?
她心中愈發嘆息,但知趣地沒有再提此事,而是換了話題:“林遐似乎在易州豢養私兵,你們一定要小心他。”
朔月一時睜圓了眼睛:“豢養私兵?”
東方夫人娓娓道來:“我在易州時,曾見過一隊人馬,只見那些人盔甲齊備,不是尋常家丁,那日住店時,便有面孔看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