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變(第2/3 頁)
齊,人人頂盔披甲,挎弓執刀,箭囊滿滿,個個抬頭挺胸,腰桿筆直,遠遠望去,一股肅殺之氣油然而生。
高世由面色煞白,不由得倒退了幾步,一股寒意在心裡升起。這些人是如何渡過天井關的天險的?
王松在士卒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士卒點點頭,拍馬走了出來,一路前行,來到城門附近。
“上面義勝軍的兄弟們聽著,我等乃是王松王相公的忠義軍,我等要北上討伐金人,請你們棄暗投明。”
士卒扯開了嗓子,對著城頭上大聲喊道:
“你們同是漢人,為何要做金虜的幫兇,殘害漢人百姓? 還不開城納降,高舉義旗,王相公既往不咎,保你們一場榮華富貴!”
城頭上的義勝軍將士都是面面相覷,沉默不語。一個頂盔披甲的年輕漢子走到城牆邊,對著士卒喊道:“你這廝,少在這花言巧語! 宋人以前是如何對我們兄弟的,大家心知肚明,你再不走開,休怪我箭下無情!”
“時移世易,今非往昔!”
士卒大聲喊道:“各位兄弟,話已帶到,後面大軍到達,即刻攻城,到時玉石俱焚,頃刻間便是粉身碎骨,兄弟們千萬不要後悔!”
士卒說完,打馬返身離開,奔入本方戰陣。
王松傳下令去,大軍掉頭,陣型不亂,緩緩退後,開始安營紮寨。
義勝軍士卒在城頭看得清楚,都是臉上變色,心中各自惴惴不安。
澤州城西街,一座偌大的宅院內,幾個持槍執刀的漢子在院內轉悠。院門緊閉,門口兩個手持鋼刀的男子不時的從門縫向外觀望,時刻注意著外面的動靜。
大街上,不斷的有巡邏的衛士,一隊隊地走過。自從宋軍兵臨城下,城中的戒嚴,猛然變得嚴肅了許多。
大院裡的正堂,門窗緊閉,門外照樣站著兩個手持鋼刀的漢子,抬頭挺胸,一看就是軍伍之人。
房間裡面坐立著十幾個漢子。中間高大威猛的漢子叫平家聲,來自河東朔州,在家中排行老二,因年齡稍長,忠厚仁義,因此眾人都叫他平二哥。
“平二哥,今日的情形你也是看到了,忠義軍虎狼之勢,李植肯定抵擋不住,我們兄弟,難道真要給他和高老賊陪葬?”
房中,十幾個義勝軍軍官正聚集在平二週圍,低聲談著眾人共同關心的話題。
這些人原都是北地歸正的漢兒,受宋兵的欺辱那是常事,心裡有怨恨也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但是,要說跟著金人一起殺宋人百姓,許多人還是心中不忍,也下不了這個狠心。
山前七州、山後九州的幽雲漢兒們,有郭藥師、耿守忠之類的朝三暮四、功於心計之徒,也有心向宋室、正本清源的忠義之人,但更多的則是搖擺其中,身不由己的基層軍漢,比如眼前的平二等人。
平二哥看了看諸人,輕聲道:“諸位弟兄,不管我們如何記恨宋兵,百姓並沒有瞧不起我等兄弟。若只是投降金人也就罷了,跟著他們殺宋人百姓,二哥我這心裡,還真是過意不去。”
平二哥豪邁勇強,急公好義,異於常人,在軍官中的地位殊然,眾人無不推服。
聽平二哥如此說,眾人都是點頭稱是,紛紛開始吐槽起來。
“平二哥說的是!”
一虯髯軍官憤憤道: “依我說,這金人真不是個東西! 汾州城的趙山,咱們經常去喝酒的酒樓老闆,平時對咱們兄弟不薄,經常給咱們賒欠酒錢。上次我去汾州,你猜如何著,趙山被金人殺了,兩個女兒都叫金人糟蹋了,你說慘不慘! ”
眾人都是搖頭嘆息,有人自嘲道:“咱們兄弟助紂為虐,是沒有什麼臉面說自己是漢人了。認賊作父、數典忘祖、如今可是沒有退路了,將來能不能進祖墳,也是難說!”
“這又能如何?”
一高瘦漢子攤開雙手,大聲道:“ 想當日,宋軍常日裡奚落、辱罵咱們,不拿咱們當人看。就說前年,這些鳥人,無端無故的要殺盡河東漢兒,不反能成嗎! ”
“非是無端無故!”
平二搖搖頭道:“若不是耿守忠、郭藥師、李嗣初、董才這些人開門揖盜,帶領女真人南下,宋人怎會怪到你我的頭上!”
“平二哥說的不錯”
一個四旬左右的瘦高軍官站了起來,憤憤道:“聽說這些人現在都被賜了完顏姓,高官厚祿,享盡了榮華富貴。可是咱們這些弟兄呢,還不是照樣做牛做馬,看別人的臉色!”
他站了起來,繼續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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