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如此君臣(第1/3 頁)
聽到趙佶的話語,殿中眾臣的目光,一起轉向了前面的康王趙構。
眾人早已經是心知肚明。這位康王殿下,已經是官家的東宮人選。上次趙構兵敗揚州,棄城而逃,趙佶也並未追究,已經能夠看出端倪。
金人雖然兵鋒銳盛,不可阻擋,但趙構作為守城的主帥,罪責難免。趙佶並未責罰,趙構的皇儲之位,已經是昭然若揭。
趙構早已經胸有成竹,他假裝沉思片刻,上前奏道:“陛下,如今金人肆虐,盜賊橫行,漕運已很難運往北地。與其花費不知凡幾,運送漕糧北上,經營河南、山東糜爛之地。不如暫且答應金人,厲兵秣馬,臥薪嚐膽,待金人勢弱,再行北上恢復之舉。”
李綱胸口猶如巨石猛擊,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康王趙構。
這賣國能賣的如此冠冕堂皇,大宋皇室真是青出於藍,後繼有人了。
要知道,淮河以南,淮鹽半數,國家賦稅兩成有餘,為了驅虎吞狼,對付王松,竟然連淮鹽的產地都可以割讓給金人。
沒了這兩成鹽利,朝廷肯定又會施重賦於百姓身上,百姓苦不堪言,肯定會天下大亂,其危大矣。
“陛下,朝廷南遷臨安府,只不過是韜光養晦之權益之策。臣願意留守江寧府,安撫百姓,厲兵秣馬,繼續編練新軍。一旦時機成熟,臣願為先鋒,率兵北上,與金人血戰,恢復我宋室江山。”
趙構說完,退到一旁,不卑不亢,氣度雍然,引起大殿中的大臣們一陣附和。
“康王殿下雄才大略,說的極是!”
汪伯彥在一旁讚歎道:“王松此人,只是受了一丁點委屈,竟然不尊朝廷號令,膽大妄為,勢弱藩鎮。須知君臣父子,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王松如此做派,尚不思悔改,豈不知雷霆雨露,皆是皇恩。王松目無君父,目無朝廷,真是膽大之極,罪該萬死! ”
因為揚州兵敗,汪伯彥已被免去同知樞密院事,而降為兵部侍郎。趙佶此舉,實是把汪伯彥作為替罪羊。
豈不知,汪伯彥只是一個輔臣,而趙構才是守禦主將。汪伯彥明面上,承擔了趙構的罪責,但實際上,他在趙佶父子的心中,地位還是依舊。
殿中的大臣也都附和道:“請陛下處罰王松。”
新任的江南東路制置使、江寧府尹呂頤浩也趕緊道:“求陛下嚴懲王松,昭告天下,以定天下民心。”
殿中群臣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馬上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朝廷捨棄淮水以北,看似卑躬屈膝,卻等於把一塊燙手的山芋扔給了王松和金人。
只要王松不降金,忠義軍和金人一定會殺的血流成河,至死方休。朝廷坐收漁翁之利,趁兩者疲軟之時,一舉收復失地。
此計不可謂不毒,既消滅了王松這個潛在的藩鎮勢力,又削弱了女真人的國力,朝廷又不戰而屈人之兵,儲存了實力,可謂是一箭多雕。
殿中許多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淮水以北、河南之地的數百萬宋人百姓。一旦割讓淮北之地,這些宋人百姓的命運,就只能是交給女真人了。
不過,念頭在他們心頭只是一閃,就被簡簡單單地忽略過了。 這些猶如螻蟻一般卑賤的草民,士大夫們又有幾人在乎他們的生死。
看到趙佶撫須思慮,汪伯彥上前奏道:“陛下,康王殿下所言甚是。與其耗損國力,保住河南府,得罪金人,不如後腿一步,臥薪嚐膽。臣建議同意金人和議,暫且把我軍撤往淮水以南。但割讓陝西,事關巴蜀,卻是徐徐再議。朝廷應派一大臣,宣撫陝西,節制諸路西軍,對抗金人,守住四川門戶,不使長江沿線有掣肘之憂。”
“耿卿、唐卿,對於眼前之勢,你幾人可有什麼看法,朝上的各位大臣,你們還有沒有其他想法?”
趙佶輕易復辟,鄆王趙楷意外失勢,耿南仲、唐恪二人一下子失去了靠山。趙佶本就不喜歡趙桓,愛屋及烏,自然不會喜歡耿南仲、唐恪、何慄這幾人。
趙構身邊則是汪伯彥、張俊、張浚這些新晉之人。耿、唐、何等人在朝中已經是昨日黃花,冷落清秋了。
聽到趙佶的問詢,幾人目光一對,一起上前肅拜,耿南仲道:“陛下,臣附議康王殿下。臣等同意割讓淮水以北,宋、金兩國永罷刀兵,黎民百姓安居樂業。”
唐恪也是上前道:“陛下,南遷勢在必行,越快越好。有道是,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陛下身系國家社稷,一人決於天下千萬之眾,只宜坐鎮中樞,號令天下,不可置身於險處。陛下可於大臣或親王中選一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