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戰前(第1/3 頁)
河東平原,四野遼闊,大地蒼茫。
進入冬季的太原,原野間一片蕭瑟。半月前還蒼翠蔥蘢的樹木,在一場大雪之後,已經都是光禿禿、僅留幾片殘葉。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遠處群山環繞,白雪皚皚,蔚為壯觀。
萬籟俱寂,自然無聲,忽然,自汾河河谷冰凍的河面上,一大隊騎士縱馬而來,竟有兩三千人之多。騎士人人身手矯健,馬如蛟龍,箭囊緊湊,鐵甲錚然,臉上全是風塵之色,一看就是河東北地的豪傑之士。
儘管刺骨的寒風像刀割一般,使得許多騎士的手臉都有凍傷,但逆風而行的眾人依然是豪情不減,腰桿挺得筆直,互相說笑著,打馬向前走去。
當先一人俊朗彪悍,臉色黝黑,錦帽貂裘,胯下高頭良駒,威風凜凜,鐵骨錚錚,年紀二十六七,正是男子最好年華。男子馬上所掛的長槍槍頭處用黃銅刷成,尤其引人注目。
男子雙目似電,身材筆直,剛猛之中帶有三分儒雅,顯然是久經沙場的儒將。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一馬當先的男子胸中豪情萬丈,忍不住嘴裡吟起了這首應景的?江城子?。
“張統制,你真是好興致! 蘇東坡只會老夫聊發少年狂,咱們卻是真正的沙場秋點兵,你說是也不是?”
領頭的男子正是張憲。聽到身後林風的話語,他點點頭道:“林大哥,這一年多來,咱們和金人大小几十戰,總算維持住了河東半壁江山,也算對得起相公了。”
林風一邊打馬,一邊笑道:“都統所言不錯。如今河東兵強馬壯,統制麾下也有五萬之數。抗金大業成矣! ”
牛皋悶聲道:“半月前,相公軍令下達,我老牛的心又提了起來。上次府州一戰,我到如今仍是心驚肉跳。相公是不能再有任何差池了。”
張憲點點頭道:“這一次出征,我一定要跟隨在相公左右,誰要想對相公不利,先從我張憲的屍體上踩過去。”
府州一戰,忠義軍精銳盡歿,王松生死只在須臾之間。忠義軍中將領談起此戰,莫不是心驚膽戰,後怕不已。原因在於此戰之結局,導致忠義軍幾乎分崩離析,軍中將領命運多舛,前途黯淡,抗金大業幾乎半途夭折。
旁邊的許三大聲說道:“張都統,咱們這一年來都是小打小鬧,算不上什麼排場。相公如今要親自出馬,肯定是要和金人大戰一場,想起來都讓人興奮!”
張憲按耐住心裡的激動,點頭道:“許兄弟說的不錯。只要跟著相公,心裡面踏實,弟兄們也有個盼頭。若是跟著朝中那些大頭巾,心裡憋屈不說,這大宋的江山,也早就被他們賣完了。”
邵興在旁邊不屑地說道:“我看了報紙才知道,朝廷都被追到南邊去了,還在海上漂了一段日子。要不是金人不善水戰,恐怕朝廷早都完了! 現在他們割讓了淮河以北,河南的百姓又得受苦了!”
張憲瞪了邵興一眼,大聲道:“你這廝,還說你看了報紙,難道你不知道,相公已經派了水師南下,和調集的兩萬精兵一起鎮守汴梁城和南京。汴梁城的留守乃是我的軍中好友岳飛嶽鵬舉,想必你們也知道。有岳飛在,還有水師軍士,金人又能如何?”
眾人都是聽得入迷。邵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道:“統制,你看的肯定是最新一期的報紙,我還沒有留意。統制,快說說,京畿情況如何? 相公這次帶領大兵前來,是不是有大事發生啊?”
“你就少打聽了,有嶽鵬舉在,汴梁城出不了岔子!”
張憲大事壓在心頭,臉色一變,勒住馬匹,厲聲喝道:“相公此次帶大軍西進,肯定是有一場大戰惡戰。大戰在即,你們一定要訓練好各部計程車卒,隨時準備出征。若是誰準備不足,影響了出征,軍法從事!”
眾人一起諾然答應。張憲臉色緩和,沉聲道:“快些前行,迎接相公,不要誤了時辰,免得讓相公久等!”
眾人在驛道上打馬而行,走出去大約十里,只見前面驛道旁的涼亭周圍,密密麻麻,拴滿了馬匹。
涼亭外面,沿著驛道,延伸出去數里,持槍執刀的虎狼騎士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騎士們坐在馬上虎視眈眈,注視著驛道和原野中的一切。
張憲心中一動,這肯定是王鬆了。
沒有大張旗鼓、沒有旌旗蔽日、沒有鳴鑼開道,想不到王松以如今如此的身份,依然是做事低調,十分簡樸。
還沒有等張憲詢問,遠處已經有人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