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國制(第1/3 頁)
“外面發生了何事,為何如此吵雜?”
東京城浚議橋街的一處深宅,樹影婆娑的鞦韆院落,一個三十多歲,眉目傳情的婦人,正躺在搖椅上,懶洋洋地向旁邊的侍女問道。
“回娘子,聽說兩河、陝西宣撫使王松近日在河東打了幾場勝仗,城中百姓歡呼雀躍,到處慶賀,是以這般喧囂。”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這般熱鬧。”
女子微微皺眉,想不到這個武夫,剛一入河東,便幹下了如此多的事情。
“有沒有看到相公,他還在房中嗎?”
“回娘子,相公回來以後,就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中,已經有兩個時辰了。”
女子微微搖了搖頭,看來相公是真的生氣了。
她眼光掃過侍女高聳的胸部,紅彤彤的臉龐,突然坐了起來,指著她脖子,大聲吼了起來。
“你這金鍊子是從哪兒來的,是不是從相公那裡討來的,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了姦情?”
侍女大吃一驚,趕緊跪下,爭辯了起來。
“娘子,這是我那夫家給我的定情之物,十日後我就要過門,絕不是和相公有姦情,娘子一查便知!”
女子看了侍女半晌,這才重新躺了下去,嘴裡面哼道。
“起來吧,要是讓我知道,你們誰勾搭相公,我要你生不如死。”
侍女站了起來,抹去額上的汗珠,心驚膽戰,站到一旁。
自從中午用完膳食,回到書房的秦檜,就再也沒有邁出過書房半步。他坐在書桌後方,想要寫幾個字出來,以遣心中苦悶,但努力了幾次,卻都寫不下去,地上的紙團扔成了一堆。
門外的下人,個個都是膽戰心驚,忐忑不安,誰也不敢發出半點聲來,以免被這位當朝的相公責罰,甚至是鞭斥抽打。
澤州、隆德府接連恢復,河東大盜王善部被收編,東京城百姓的歡呼聲中,唯有那些皇親國戚,以及以耿南仲、秦檜為首的一眾文臣集體失聲。
百姓有多歡欣鼓舞,這些個國家大臣們就有多咬牙切齒,這武夫的每一次戰功,對眾高官們來說,都是一場煎熬。
朝堂上,可喜可賀,眉開眼笑,附和君王,回到府中,便再也不用忍辱負重,說任何一句違心話,只想酒入愁腸,好好的發洩一番。
秦檜坐下,一杯美酒灌入口中,讓他不由得咳嗽了起來。
這個武夫,一再羞辱自己,早已是自己眼中釘,一直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打入十八層地獄,好不容易把他弄出了朝堂,偏離了中樞,誰知道他又立下了如此的戰功。
他再這般攻城略地,只會聖意隆厚,自己想殺了他,又談何容易?
每日裡和官家談論政事,秦檜對當朝天子的秉性可謂是心知肚明。他如今對王松是寵幸日進,也許下一步,封王封侯,也是水到渠成。
這武夫,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秦檜又是一杯酒倒下,眉頭卻皺得更緊,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武夫得逞,得想些法子才成。
正在苦思冥想之際,門“格吱”一聲,那個眉目傳情的女子走了進來。
秦檜的思路被門的響聲打斷,他不由得皺著眉,抬起頭來,看到眼前的女子,神色變得立刻緩和了下來。
“娘子,你怎麼來了?”
原來這眉目如畫的女子,就是秦檜的妻子王氏,乃是名門之後,夫妻二人成婚多年,但卻沒有子嗣,只有收養秦檜的侄兒作為嗣子。
不過,這也並不影響二人之間的感情。王氏飽讀詩書,精明能幹,秦檜得妻子相助,獲益良多。
“相公愁眉不展,是在為王松之事心中不平吧?”
秦檜苦笑了一下,妻子總是能猜出自己心中那些個彎彎繞繞。
“這武夫屢次羞辱我於大庭廣眾之下,此仇我怎會忘掉! 此次,這廝又立了大功,官家聖心甚悅,這武夫的路子,是越走越寬了!”
“越走越寬,不見得吧。”
王氏輕輕搖了搖頭,輕聲道:“王松北伐,糧草輜重,兵器鎧甲,無不是朝廷撥發。王松本事那麼大,看他是不是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王氏慢慢坐了下來,輕聲細語,就說出了她的想法。在她看來,誰讓自己的相公不爽,她就要誰付出代價。
“錢糧輜重補給,能扣就扣,能省就省,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國事艱難,所有地方都要銀子,憑什麼這鉅額之數,都要解運到這兩河去?”
秦檜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