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洺州(第1/3 頁)
洺州因處於洺水河之北而得名,隋末唐初,義軍夏王竇建德、劉黑闥都曾相繼建都於此。洺州城護城河廣闊,地勢低窪,周圍三面環水,易守難攻,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
旭日初昇,霞光萬道,新的一日又開始,洺州城沐浴在一片溫暖的晨熹之中。
相州與磁州一水之隔,王松等人一路走來,沿途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難民,乞討者比比皆是,不時可見有難民倒斃於途,家人哭聲震天。一行人都是黯然不語,打馬前行。
洺州城西門外,進出城的百姓絡繹不絕,商人、士卒、達官貴人、富商巨賈,三教九流,都集中在城門外,等待士卒的盤查,然後徐徐進城出城。
幾個進城的商販,也夾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趕著十幾輛大車,上面裝滿了糧食,顯然是某個或者幾個糧行的人,欲押著糧食入城,大賺一筆。
自從宋金交戰以來,城內的糧價就高居不下,如今每升米到了400文的價格,城中的米鋪糧店自然是賺的盆滿缽滿。
如今這路上不太平,走貨之人都是帶著許多莊丁護院,保護走貨的安全,以防被盜賊或者難民“光顧”。
洺州城中的“徐家糧店”,乃是洺州城乃至磁州、趙州、大名府一帶有名的巨賈,家族龐大。
族長徐北為是地方縣令出身,徐北為的兒子徐天壽又是洺州知州衙門的主薄,乃是知州王麟的坐上紅人,徐家在洺州乃是左右逢源,黑白兩道通吃、跺跺腳州城顫三顫的豪門大族,人人躲讓三分。
“壽兒,不會出什麼事吧?”
洺州城中,南街的徐府大宅,徐北為不安地在廳堂中踱來踱去,臉上愁眉緊縮,坐臥不安。
雖然說是飽讀詩書,也當過大宋朝的官員,但從徐北為內心裡來說,他還是一個商人,也只是一個商人。
商人逐利,不管是太平盛世,還是時局動盪,什麼禮義廉恥,忠君愛國,全是扯淡!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徐北為都是從自己,為自己家族的利益出發。
雖然大宋朝廷保住了東京城,但是整個兩河之地已經糜爛一片。宋人守不住這兩河北地,徐北為是深信不疑的。女真人鐵騎縱橫天下,所向披靡,大批人馬就在洺州城外駐紮,徐北為的心思早就活了起來。
女真人的使者一進城,徐北為就主動屈膝投誠。在他看來,洺州城這3000多老弱病殘的蝦兵蟹將,怎能擋得住女真人虎狼一般的常勝之師。
洺州知州王麟,早已投敵心切,徐天壽稍一點撥,王麟心知肚明,二人一拍即合,決定迎接女真人,次日進城。
女真大軍勢不可當,又何必為大宋朝廷犧牲自己的生命,良禽擇木而棲,個人的生死和榮華富貴,比得過世間萬物,良心和民族在利益面前,不足一提。
“父親稍安勿躁,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不會出什麼變故!”
徐天壽信誓旦旦。外有強援,內有知州大人坐鎮,又有何懼。
洺州知州衙門大堂上,滿滿當當的坐滿了大小文武官員,洺州知州王麟端坐其上,面色蒼白,心中尤自忐忑不安。
“各位同僚,本官召眾位前來,乃是有要事相商。”
王麟看了一眼周圍,穩了穩心神,朗聲說道:“如今雖是天熱,但女真人來勢洶洶,銳不可當,誓要攻取洺州,我等該做如何打算啊?”
洺州守禦副使張華冷冷一瞥,抱拳道:“知州相公,外敵來犯,我等自當是殺敵報國,浴血疆場了! 難不成你要像外界傳言的一樣,投靠女真人,賣了祖宗?”
王麟看了一眼守禦使韓一,冷聲問道:“韓將軍的意思呢?”
“王知州的意下如何,不妨直接說出來,讓下官等人也琢磨琢磨。”
韓一面色平靜,冷冷道:“王相公,有人說你要投靠女真人,而且女真人派的使者已經入城,卻不知此話是否當真?”
王麟不由得心裡一驚,面色凝重起來。他心裡暗自狐疑,難道說,這位洺州城的守將發生了什麼。
不過,事到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王麟假意嘆道:“韓將軍,本官也是擔憂治下的黎民百姓,一旦女真人破城,他們就會被屠戮殆盡,到時候生靈塗炭,俱為土灰,本官是實實在在不忍心啊!”
他長吁短嘆,面上一片憂國憂民之色,不知道的,還真的以為這位相公,真的是忠義之人。
韓一心中鄙夷至極,豎子不過是一戲子而已。
韓一面色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