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斥責(第1/3 頁)
靖康三年夏,河北西路,相州城外,練兵大營。
“張相公,軍中的糧草餉銀,還得多虧你們,本官代表河北忠義軍的將士們,在這裡多謝了。”
王松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想,這都是朝廷供應軍中的糧草,與你這些士大夫何干。處處拿捏,好像軍中和自己是祈求他們一樣。
“王相公言重了。”
張浚拱手道,面色平靜,不露聲色。
“這都是下官職責所在,相公不必言謝。”
王松向著下面坐著的另外一名黑臉文官微微點了點頭,便不再言語。
話不投機半句多,這些士大夫,自從來到這河北之地,除了給他添堵,好像再也沒有什麼正事。
“王相公,下官想知道,何時能夠揮兵北伐? 要知到了秋冬,金人南下,再要恢復這河北失地,恐就難上加難。”
黑臉文官卻是不甘寂寞,率先開啟了話題。
王松一張臉馬上沉了下來。
新兵訓練只有月餘,若是此刻出徵,天氣炎熱不說,以烏合之眾對付金人百戰騎兵,焉有不敗之理。
“新兵訓練剛剛開始,此刻若是倉皇出兵,以女真人之精銳,我軍難求一勝。”
王松耐心解釋道,勉強按下心中的焦躁和不滿。
“況且,本官已經揮兵北上,失陷的許多城池也是得到了增援。至於那些金人眾兵囤積之地,恐怕本官起河北忠義軍全軍,也未知勝敗。”
北地三鎮,包括真定府,金人大軍雲集,以他手下這些新兵,如今出擊,除非他瘋了。
“王相公兵精將廣,區區蠻夷,又何必放在心上。”
黑臉官員冷冷道:“汴京城外,王相公以四萬烏合之眾,對抗十幾萬女真精銳,尚且不落下風,為何到了今日,三萬兵甲齊備之新兵,對抗金人幾萬之眾,卻無法抗衡,這不是讓人詫異嗎?”
張浚也是冷冷道:“只怕是王相公要明哲保身,再也沒有當日之決死之心,這也是難怪。不過,陛下於東京城望穿秋水,只盼看到王師收復失地,如今看來,不知何年何月啊?”
王松心裡的憤怒,一下子到了頂點。
怪不得金人南下,大宋官軍輸的丟掉了內褲,有這些狂妄自大的無知鼠輩主持大局,大宋何其幸哉!
“二位若是想效許翰逼种師中之故事,就找錯人了。本官稍後會上奏天子,看如今揮軍北上是朝廷的旨意,還是你們二人的意思。”
王松說完,看著眼前二人,卻發現這兩位文臣都是風淡雲輕,絲毫不為自己的話語所動。
王松心中暗怒。看來趙桓在以帝師耿南仲為首的朝臣洗腦下,也已經是利令智昏,開始有了冒進的念頭。
軍士進來稟報,隨後馬擴滿頭大汗,走了進來。
“你說什麼,洺州知州王麟推說城中無糧,無法賑災?”
王松瞪大了眼睛,心中剛壓下的怒火,一下子又衝了上來。
“回相公,不但如此,那王麟還下令逃難百姓不準滯留城中,否則便按細作處理。下官出來的時候,城頭上掛了不少百姓的人頭,顯然不是女真人。”
來自西北的馬擴也是豪俠任義之輩,對這樣的不平之事顯然也是義憤填膺。
王松憤然拍了一下案几,怒喝道:“這昏官竟然如此喪心病狂,敢殘殺我大宋治下百姓,是誰給他的狗膽!”
“王相公,王知州是不是濫殺無辜,也不是你手下這位馬宣贊一言為定。據下官所知,王知州一向都是謙謙君子,勤政愛民,並非窮兇極惡之人。王相公還是謹慎些才是。”
坐在左首椅子上的河北處置使張浚,此時卻是輕輕說出一串話來,讓王松一陣錯愕。
跟著,張浚身旁的另外一個黑臉文官也是冷笑道:
“馬宣贊,你去洺州勘察,似乎也是倉促,所見所聞,也只是你一面之詞,有沒有攜私報復,是不是居心叵測,尚未可知。你數次陷身於番人,自己已是不清不楚,就不要攻擊官員,貽笑大方了。”
馬擴面色漲紅,一時語塞,說不出話來。
他因為抗金,幾次兵敗被俘,金人因為認識他,知道他是數次出使女真的宋臣,這才沒有殺他。他費盡千辛萬苦逃出,沒想到卻成了這些人栽贓陷害的藉口。
“馬宣贊平生肝膽,因陛下和大宋而熱,他一心為了朝廷,幾次差點死在抗金的戰場之上。本官相信他是無辜的,是我大宋的英雄。”
王松說完,輕輕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