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南遷(第2/3 頁)
士大夫! 青樓天子鷹犬臣,好好好,好一個南朝風流!”
劉萼笑完,看著臉色通紅的李若水,眼珠一轉,語氣溫和了下來。
“李通判,宋皇如此,大宋朝廷如此,以尊駕之才,真可謂是明珠暗投。莫不如為大金朝效力,做個同殿之臣,安撫百姓,招納流民,地方安靖,豈不勝過那些煌煌士大夫之流?”
“士大夫之流,也得朝廷禮遇,天子隆恩厚待。那像爾等番臣,綴於蠻夷小族之後,搖尾乞憐,卑躬屈膝,甘為異族驅馳,可悲可嘆,可憐可恥。”
李若水面色漲紅,冷聲嗆道,隨即扭過頭去。
“真是冥頑不靈,死不悔改!你……”
劉萼惱羞成怒,一時語塞,竟然說不出話來。
片刻,他才冷冷回道:“逃離之際,猶能如此灑脫,攜犬擎鷹、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個人私物,無一遺漏,卻唯獨忘了數百萬兩河百姓,幾十萬汴京城的百黎庶。大宋朝可謂善矣!”
李若水面色鐵青,不再言語。
這些個皇親國戚、文武大臣,今日所為,可謂是盡失民心,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大宋朝廷的臉面,蕩然無存。
只怕以後這北地的百姓,心灰意冷之餘,心中不復再有大宋朝廷了。
何止北地,汴京城、京畿之地還不是如此!
“宜懸頭槀街蠻夷邸間,以示萬里。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
一個白衣笀鞋計程車子沿著汴河岸邊仰天長嘆,嘴裡念念叨叨,時高時低,如癲似狂,引起旁人的一陣側目。
“江河所至,日光所照,皆為漢土。漢土皆為腥羶,吾命絕矣!”
士子大聲喊完,在眾人驚異的注視當中,猛然向前一躍,跳入了滾滾而去的洪流中,瞬間便沉入了水中,沒有一絲掙扎。
岸邊幾個短衣窄衫的年輕漢子想要去救,卻已經看不到士子所在的痕跡,只能望著滔滔的河水,搖頭嘆息。
一些粗衣的寬袍男子沿著汴河岸邊飛撒紙錢,放聲大哭,形如送喪一般。
“湛湛汴水兮,上有楓。目極千里兮,傷春心。魂兮歸來,哀河北!大宋已亡,大宋已亡矣!”
士子們長歌當哭,如泣如訴,聞者惻然,聽者落淚,駐守巡視的禁軍上前要抓人,卻被憤怒的民眾隔開。
“有種去打番子啊,欺壓百姓,你們這些廝貨就會窩裡橫!”
“整日裡就知道搜刮錢財,禍害百姓,要你們這些狗賊還有何用!”
推推搡搡中,軍士們打翻了幾名百姓,卻引發了眾怒,幾個軍士在百姓的一頓拳打腳踢之下,鼻青臉腫,倉皇逃去。
百姓人群衝著倉皇逃竄的軍士們,喝起倒彩來,隨即又殃殃離去,甚覺無趣。
都已被朝廷拋棄,又那裡還有什麼興致。趙佶這位青樓天子,指望他率王師再打回來,無異於痴人說夢。
去吧,龜縮於江南一隅,睡女人生孩子詩酒趁年華吧。北地的百姓,自生自滅,自強不息去吧。
“通判,這是今日的報紙。”
李若水接過報紙,開啟一看,不由得心神盪漾。
“哲宗之崩,趙佶未立,臣章惇謂其輕佻不可以君天下。遼天詐之亡,張覺舉平州來歸,良嗣以為納之失信於金,必啟外侮。使宋不立趙佶,不納張覺,金雖強何釁以伐宋哉!跡趙佶誤國之由,恃其私智小慧,用心一偏,疏斥正士,狎近奸佞。前有蔡京、童貫等六賊,後有耿南仲、秦檜之奸邪,濟其驕奢淫逸之志,溺信虛無,崇飾遊觀,困竭民力。君臣逸豫,相為誕謾,怠棄國政,日行無稽。自古人君玩物而喪志,縱慾而敗度,鮮不亡者,趙佶甚焉。”
李若水看的心驚肉跳,額頭汗水密佈,不知不覺,溼了前胸後背。
“宋之君臣莫不私心自用。太祖之篡周,固為私心自用,太宗之殺弟誅侄,尤私心自用之極致。國君之作為如此,故後來黨爭發展之結果,遂流於暴力鬥爭,黨與黨爭,黨內亦爭,此種風氣,蓋由太祖太宗導之也。及其末也,武將亦然。王松率軍北上,增援府州,張叔夜、秦檜之輩扣兵不發,折可求閉門自保,遂有府州之禍,上萬精銳毀於一旦。宋已臨千鉤一發之危亡之境,而大臣竟猶圖逞私心以自快,又安得不南遷耶!”
李若水正看得心驚肉跳。河東忠義軍之死傷無數,幸好自己的推波助瀾,沒有在報紙上提及,否則他真就名聞天下了。
劉萼在城牆上大聲笑了起來。原來他也拿了一張報紙,看的正是起勁,興致勃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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