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慕名(第1/3 頁)
朝陽升起,日光射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巨大的古柳綠色昂然,隨風擺動,倒映入水中,和水中的魚兒相映成趣。
東京城外,汴河上的一艘大船上,一個三旬左右,面容消瘦,身材高大,圓領長衫、垂腳襆頭的男子正在向妻兒親朋揮手告別。
“官人,找到王相公之後,記得寫封家書,以免家裡人惦記。”
妻子的叮嚀聲在耳邊迴盪,。
眼看著親朋好友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朱夢說這才轉過頭來,視線轉向了前方。
“朱大官人,你這是要北上啊? 這五丈河以北,可都是宋金交戰的地方。咱們的船隻,也只能到大名府地界,再北可就不敢去了!”
船老大欽佩的看著眼前這位相貌威嚴、在汴梁城頗有名聲計程車子。
頗有名聲,是因為眼前這個朱夢說,才華橫溢,卻又卓爾不群。政和年間,此人年輕氣盛,連續上書言事,痛李時弊,得罪了蔡京、童貫之流。
由於他的“膽大妄為,妄言朝政”,自然成了蔡京、童貫等人的眼中釘。沒過幾年,他便被貶斥到池州,成了編管的戴罪之人。
金人南下,圍攻汴梁,宋欽宗召朱夢說回京,進了太學,成了一名太學生。金人圍城時,此君召集了一班民間義士,上城駐守,和金人多有鏖戰。金人退去,朱夢說又被皇帝任命為監察御史,分察百寮,巡按州縣。
誰知宋徽宗重新即位,遷都江南。朱夢說憤然辭官,當起了田舍翁。
如今這位恃才傲物,憤世嫉俗的奇男子,更是揮別妻兒,孤身北上。不用問,肯定是投身抗金的洪流中去了。
聽到船老大的話,朱夢說嘿嘿一笑,撩了一下衣衫的下襬。船老大趕緊遞過一張矮凳,朱夢說就在船頭坐了下來。
“去那大名府就好,省得在這京城裡面,看到那些腌臢醜陋之事! ”
說起汴梁城裡的事情,朱夢說馬上變了臉色,臉上都是激憤之色。
也難怪他如此憤憤不平。金人南下,肆虐山東、江淮、河南河北。各州城無守禦裝置,只有治盜之兵,地方上廂軍糜爛。各州郡守臣,每遇金兵之至,非逃即潰。金人鐵騎千里馳騁,如無人之境。
所幸江南水域,騎兵不能馳騁。否則金人早已揮兵南下,吞併江南了。
在此國破家亡,神州板蕩之際。這些朝堂大臣,一個個依舊是明爭暗鬥,醉生夢死。朝廷尚禽色之樂,多無用之物,朝上更無賢臣良臣,大好的河東、河北之地,直接割讓給了金人。
更有青樓天子德不配位,拋土舍民,割地賠款,堂堂天朝臉面全無,可以稱得上是天下奇聞。
君臣無道,驕奢淫逸,節操全無。百姓流離失所,生靈塗炭。朝廷乃非載之舟,何不歸去,省得清靜。
只是他閒居在家,仍然時時刻刻掛念時局。聞聽得王松帶著忠義軍大名府大破金人,重新豎起抗金的大旗,他的一顆騷心又蠢動了起來。
“王松,你要是死了,這天下的百姓,又去靠誰?”
朱夢說搖了搖頭。想起當日二人在東京城中坐以論道的情景,不由得有些感慨。
“這忠義軍的戰船,都巡視到汴河上了?”
河面上,一艘艘掛著忠義軍旗幟的船隻經過,船上計程車卒頂盔披甲,精壯彪悍,朱夢說不由得驚訝萬分。
“這又有什麼辦法,誰叫大宋的水師無用!”
船上的客人中,有人大聲地說了起來。
“江南淮南的客商,到河北買了玻璃,瓷器,鐵器這些物件,到了運河上就給盜匪搶了。客商沒有辦法,只有去找了王相公。你猜如何,忠義軍的水師過去,打退了盜匪,順便給客商護航。”
另一人馬上接道:“不錯不錯。如今這些從河北買物件的客商,凡是途經運河的,忠義軍都會一路護送到淮河以南。要不這樣,誰還敢來河北做這生意?”
“大宋的官軍就不管嗎,他們不是也有水師嗎?”
朱夢說暗暗搖頭。五丈河以南可是大宋水師的轄界,客商連續被盜賊所搶,大宋水師又在作甚?
“別提那群窩囊廢了。”
船家搖頭道:“這些人,除了敲詐勒索,剋扣貨物,沒幹過一件正事。他們整天就躲在城池附近,從不遠行,就怕碰上番子和盜賊。也不知道朝廷養這樣的廢物何用!”
“還能為什麼,心裡面沒有百姓,德不配位,貽笑天下爾!”
船上有人懶洋洋地說了出來。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