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定策(第1/3 頁)
烏雲蓋頂,天地間悶熱難當。隨之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斗大的雨點砸了下來。
大雨如注,地上很快形成了無數條小河,任意流淌。雨點打在地上的水窩處,濺起無數水花。
王松讓人支起了窗戶,任憑雨點隨著狂風,一陣一陣地落進來,打溼了靠窗的地面。這些日子,他可是熱慘了。
為了潛移默化,在軍中推行與卒同樂,他吃穿住行,從來不搞特殊化。就像這屋中,也沒有任何的冰塊和水冷物品。
至於吃飯,他也從來都是和士卒一起排隊、等待、吃一樣的飯食。
吃飯還好說,沒有空調和風扇,這樣的酷熱天氣,日復一日,月復一月,雖然他也習慣了下來,但卻實在是太過辛苦了些。
想想那些皇親國戚、達官顯貴,人人都是冰室冷飲涼西瓜,身子舒服骨頭軟,他只能隔空羨慕了。
沒有降溫措施,王松只有拿了個蒲扇,狠勁地自搖。
建隆三年,宋太祖置冰井務,隸屬皇城司。官方設冰井務一職,專管窖冰一事。設監官一人,以內侍充任。夏日暑熱,冬日結冰,故冬季藏納冰塊於冰窖以供來夏使用。冰井務的藏冰專供王公貴族,同時也做賞賜使用。
民間用冰,需要到集市上去採購。商販們冬天製作,在糖水中加入一些果汁,果膠,利用天氣,使之成冰,放入地窖貯藏。等到售賣時,還會將其雕刻成各種樣式。這種冰雪類似於後世的冰棒、冰激凌,是夏天的絕佳飲食。
王松還沒有落腳處,百事待興,正事還忙不過來,自然不可能去搞這些“奢華”之事。
門窗大開,溫度很快降了下來。王松站在了門口,向著院中望去。
大雨磅礴,院子裡面很快就成了一片水窪。四周的迴廊上,衛士們一個個站得筆直,也在感受著大雨帶來的涼爽。
李若虛站在王松一旁,靜靜地感受著這大自然的力量。
前幾日,他還在金人的牢房裡面等死。現在,他搖身一變,卻成了忠義軍的座上客,左右義軍的運籌贊畫。回想起來,一切都跟夢幻一般。
對於忠義軍的所作所為,他只是有所耳聞,大多時候也只是有些好奇,並沒有太放在心上。訓練有素、殺敵無數,對於這些傳聞,他只會輕輕地嗤之以鼻,並不會拿它當真。
女真鐵騎所到之處,摧枯拉朽,當者輒破。他還沒有見過哪支宋軍,有如此強大的戰力,尤其和金人野戰。
直到對方攻克了邯鄲城,接著又大破金人,陣斬胡酋完顏闍母的首級,他才意識到,對方不僅能打硬仗,而且願意去打,可謂強硬血性到了骨子裡。
只憑對方敢把女真人的首級砍下來,在洺州城的廢墟上擺成“京觀”,便可知忠義軍的抗金決心,那是真真實實的“漢賊不兩立”。
忠義軍訓練嚴苛,軍紀嚴苛,但又賞罰分明,所到之處,真可以說是秋毫無犯,這也是他最為欣賞的地方。
不說別的,單單是不擾民,從古至今,歷朝歷代,又有多少虎狼之師能夠做到?
高順之陷陣營、李世民之玄甲軍、謝玄之北府軍也不過如此!
這樣一支鐵軍,聽說兩河有不下六七萬之眾,頓也讓他心跳加速。
對於年過四旬、自小修身養性的李若虛來說的,富貴利祿,他已經不太放在心上,他需要的是建功立業、青史留名,在歷史上留下自己濃墨重彩的一筆。
“得我之小者,散而為草木;得我之大者,聚而為山川”。
大丈夫平生之志,不在溫飽、求田問舍,而當志存高遠,胸懷家國天下。
王松禮賢下士,把沒有任何功名的他推上高位,以國士待之,他自然是感恩圖報,以效犬馬之勞了。
“大名府南地屏障,北地重鎮,城高塹深,依大河之險,百姓三四十萬,輜重糧草無數,絕不可以丟給金人,可做根據,以圖燕雲!”
這也是他擔任幕僚以來,提出的第一個建議。
一旦佔據了大名府,河北負隅堅守的宋軍,以及河北民眾,就有了主心骨,和河北的抗金大局息息相關。
加上忠義軍控制的河東太原府,忠義軍便可以在河東、河北連成一片,影響整個黃河以北地區。
女真人的地盤雖大,但都是北方苦寒之地。若是從地物產上來說,又如何比得上兩河的富饒!
“若我軍佔據大名府,和太原城南北互映,再圖燕雲,金人南下無聚集之地,憑塞外苦寒之地想要攻克中原,可謂自不量力,痴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