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血氣(第1/3 頁)
“河北難民,鋪天蓋地,忠勇之士,不乏剩舉,無論募兵還是招募工匠,都是易如反掌。相公只要佔了磁州、邢州、大名府三地,河北冶鐵,全歸於相公名下。若能控制整個河北,又可作屯田募田之所,糧食之憂可以去矣。”
李若虛的話在大堂中迴盪,王松低頭沉思,心頭已經意動。
相比較於河東,河北人口多了一半,土地也更富饒,礦產更多,尤其是鐵礦,可以說是海內尤佳。
“先生,你這是讓在下和朝廷公然為敵。如今磁州、大名府尚在朝廷治下,宋軍正和金人作戰,本官若是出兵,天下人又如何看待本官?”
王松輕聲說道,不動聲色。他也想看看民間對趙宋朝廷的反應。
“原來相公還不知朝廷的變故。”
李若虛搖頭道:“相公有所不知,前日得到舍弟的來信,朝廷已經決定要遷都江南。難道相公沒有聽說此事嗎?”
李若水從太原回京給趙桓祝壽,誰知適逢其會,趙桓被迫退位,太上皇趙佶重掌朝政,李若水便被留在了京城。
王松點點頭道:“先生,在下只是耳聞,確實不知此事。先生能否說得仔細些,朝廷為何要遷都?”
“太上皇即位,頒下詔書,已和金人議和,以黃河為界線,黃河以北屬於金人,黃河以南屬於大宋,同時割掉的還有河外三州。朝廷正在準備遷都,有人說是建康府,有人說是揚州府,估計很快就會成行。”
王松心如刀割。大宋朝廷,又一次不出意外地讓他失望了。
除了宋詞的“妖嬈”,還有什麼可以留於後世? 是那愚不可及的“存天理、滅人慾”的“中庸之道”嗎?
堂堂中華,如何墮落如此,任人宰割?
他臉色煞白,張口結舌道:“這……麼說,就連太……原也要割給金人了?”
“相公所言不錯!”
馬擴從外面大踏步走了進來,和李若虛見了禮。
“朝廷遷都建康府,兩河之地割於金人。宗澤為東京留守,張俊為南京留守,翟進為西京留守,張浚提調陝西宣撫使。”
他神情低落,繼續說道:“東京城亂糟糟,百姓人心惶惶,朝廷已經要遷都了。”
大堂上一片靜默。過了好一會,王松才終於開了口。
“李綱、宗澤、宇文虛中,這些人不都是清流嗎,不都是忠臣嗎,他們一句話都沒說嗎?”
割讓兩河,朝廷幹得出這樣的事來。歷史上,他們就是和金人以淮河為界,連陝西和淮北、中原、山東都丟棄。
還有他們做不出來的蠢事?
“李綱力主遷都長安,以圖恢復,被貶去了京東西路當轉運使。宗澤不在朝中,被調回東京任留守司留守。至於宇文虛中,則去了江南,擔任什麼知州。”
王松怒火攻心,顫聲道:“太原、河外三州,我幾萬忠義軍兄弟的性命,換來的,難道就是一紙割讓文書?”
好一個趙佶,第一次金人南下,帶著幾千禁軍,倉皇逃去了南方。這一次可倒好,直接遷都了,而且還把河北、河東之地,直接送給了金人。
王松一顆心涼到了底。他呆呆地坐在縣衙大堂上,眼神呆滯。
這就是他一心想要維護的趙宋王朝。府州之地,丟掉了一萬多兄弟的性命,也差點失去了自己來之不易的生命,得到的,難道就是這般的割地求和,丟土舍民?
以文制武,士大夫與君王共治天下!
原來,大宋朝廷才是最大的罪魁禍首。寡廉鮮恥計程車大夫們,只不過是他的幫兇而已!
“相公,你聽了以後,不要動氣。建炎和議,你的追諡“忠謬”改為“謬醜”,這便是朝廷最終的諡號。”
馬擴小心翼翼,王松搖頭冷笑,李若虛紅了臉,大手“啪”地一下拍到了桌子上,就連上面的茶碟都跳了起來。
“寡廉鮮恥,無恥之尤! 這世上還有這樣窩囊的朝廷,這樣恬不知恥的君王。大宋,你離滅亡不遠了!”
“相公,當年府州一戰,相公重傷未死,隱身江湖,乃是上上之舉。朝廷和士大夫們的醜惡嘴臉,賣國求和,旁人可以司空見慣,你能忍受得了嗎?”
“可憐了戰死的幾萬兄弟。直到現在,我也沒能建起一座忠烈祠來,來記錄他們的事蹟,讓百姓可以祭祀,讓子孫後代可以瞻仰。”
王松心痛之餘,悔意叢生。他心目中那個“風流、妖嬈”的大宋,他曾經想延續“她”的文明,以免有“崖山之後”,最終,